佣人问一问儿子在哪个房间时,刚走到楼梯的玄关口就看到了从楼下走上来的蒋少男。
蒋少男目光在她脸上极淡地掠了一眼,嗓音明显不悦:“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瞎晃什么?”
安歌从不指望这个男人能对她有个好脸色或者是好态度,所以面对男人的冷言冷语她也并没有多少情绪浮动。
她几乎是在男人话音落下后,就淡声回道:
“我渴了,起来找水喝。”顿了下,“小宝呢?
我想去看看他……”
“他病了,我上来换件衣服就会送他去医院。”
此话一出,安歌神色就紧张起来,问道:“小宝怎么了?我也……要跟着一块去医院。”顿了下,“可以吗?”
蒋少男嗓音很淡的道:“你去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又不认识你更不愿意要你。”
安歌被噎得心脏抽搐了一下。
她咬了下嘴唇,说道:“我……我只是跟着,不会抱他。”
蒋少男在她话音落下后,冷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随你。”
半小时后,京城医院。
小朋友因急性肺炎住院。
因为孩子太小,身上的筋脉太细,最后输液针只能扎脑袋。
扎输液针的时候,小朋友哭得撕心裂肺,安歌看着除了干着急,确实什么忙都帮不上。
直至小朋友哭累了,趴在吴妈怀里睡着,她一颗揪着的心才稍稍松了下来。
可在这之后,她整个心头都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哀情绪所吞没了。
明明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明明是她不要命也要生下来的孩子,最后她连抱一抱他的资格都没有了,这难道不悲哀吗?
安歌难过得厉害,鼻头发酸,整个眼圈也都红了。
她看了会儿在吴妈怀里沉沉睡去的小宝,压低声音道:“吴妈,辛苦你了。”
男主人也在病房里,吴妈对安歌态度非常的好。
她对安歌无比愧疚地说道:“太太,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少爷,让您和先生都跟着担心了。”
鉴于吴妈上次给安歌穿小鞋,在心理上,安歌对吴妈还是很不放心的。
她在吴妈话音落下后,说道:
“吴妈,小宝现在已经睡着了,不然你把他放下来睡,我留在病房里陪她吧……”
话落,吴妈就欲言又止地道:
“太太,您也看到了,小少爷……他很排斥您,他现在是睡着了,回头醒了若是看到的人不是我或者是先生的话,小少爷肯定还会吵吵闹闹的。这个生病的孩子最忌讳情绪激动了,这样会加重小少爷病情的。不然,您等小少爷病好了再多花点时间跟小少爷培养母子感情吧。”
说到这,目光就朝面色阴沉的蒋少男看过去,试探性地说道,“先生,您觉得呢?”
蒋少男本来就觉得安歌一无是处,现在经吴妈这么一说,他更不可能让安歌留下来陪小宝的。
因此,他很快就在吴妈话音落下后,对安歌沉声道:“自己打车回去,别留下来帮倒忙。”
他说的是打车,而不是说我派人送你。
这让心情本来就糟糕的安歌,一下就更嫁糟糕了。
她在这时扯唇对蒋少男讥笑道:
“帮倒忙?蒋少男,你从不给我跟儿子亲近的机会,剥夺了我身为母亲的权利,孩子现在那么排斥我,这一切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她说完,就把目光从蒋少男身上撤回落在了吴妈的脸上,道:
“吴妈,你口口声声的自责说是你没有照顾好我的儿子,可我怎么看都看不出你有任何一丝的愧疚。
相反,你总是在我丈夫面前不停的灌输我儿子非你这个保姆不可这个思想,你是不是特别害怕丢了这年薪百万的保姆工作啊?”
此话一出,吴妈就双目湿红了,并十分委屈地道:
“太太,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太没有良心了,我没日没夜地照顾小少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不能因为小少爷不喜欢您这个母亲以及先生厌恶您这个妻子就全都把怒火撒在我的身上。我自问对照顾小少爷这件事上问心无愧……”
说到这,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就把睡熟的小宝放到了婴儿床上,然后对蒋少男道,“先生,既然太太容不下我,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走了。”
大半夜的孩子生病本就让蒋少男心情恶劣,现在女人也不听话跟着瞎胡闹,他的心情就更糟糕了。
他几乎是在吴妈话音落下后,就扣起安歌的手腕欲要将她拖出病房时,儿科医生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医生,她进来后吴妈就连忙走到她的面前,说道:
“穗穗,小少爷的血项指标都出来了吗?怎么样啊?严不严重啊?”
吴穗穗在吴妈话音落下后,就连忙回道:“新生儿呼吸系统发育不成熟,感染肺炎也很常见,不用特别担心。”
说完,吴穗穗就撤回落在吴妈脸上的目光,看向病房内唯一的男人。
只一眼,吴穗穗一颗心就狠狠悸动了一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只能在财经杂志上才能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