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下就被人掐住了气门,瞬间就受制于人了。
但,也不过是稍瞬即逝的几秒,她就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却握得很紧。
她看着眼底仍然带着浅浅笑意的沈婉清,波澜不惊的回道:
“订婚家宴?慕西洲跟我说,你只是他应付戚老和沈老的挡箭牌,你们之间仅仅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既然是搭档演戏,沈小姐又何必演得这么投入呢?”
沈婉清终于被这话噎的笑不出来了。
她敛起眸底那层假笑,面无表情地看着战南笙,道:
“战南笙,你除了给慕西洲添乱,你还能帮他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今天的订婚家宴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我爷爷本来是打算在这次的订婚家宴上把沈家军的虎符交给慕西洲调遣的。就是因为你,不仅终止了我跟他的订婚宴,更是让我爷爷雷霆大怒。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打乱了阿洲现在的所有计划…
…”
她后面的话自然是没再说下去了,因为慕西洲在这时冷声打断了她:“沈婉清,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多嘴!”
沈婉清舔了舔唇,讥笑道:“阿洲,我真是想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哪点值得你这样的牺牲?”
她说完,就抱着文件夹转身走了。
不过走出去的两步后,慕西洲出声叫住她,“婉清。”
因为慕西洲突然温和下来的嗓音显得有几分令人难耐的悸动,沈婉清下意识的就顿足并转过了身。
她眼圈有点红,目光深看着慕西洲,嗓音有点低哑:“你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他每次叫她婉清的时候,都是需要她去给他卖命,即便每次他都从不强求,但她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心甘情愿地去帮他。
她看着那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朝她走过来的男人,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后,道:“你说吧。我会力所能及地帮助你。”
慕西洲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道:
“能得到你爷爷手上的沈家军支持最好,不能也不强求。我现在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把你那些不该有的坏心思花在对付战南笙的身上,但凡被我发现一次,你我少年时期结缘的情分就此到头,你听明白了吗?”
慕西洲这番话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刺在了沈婉清的心脏深处。
她除了痛,也就只剩下恨了。
她从跟他认识直到现在的十几年,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却换来他这么一句,她怎么能不恨。
她是又恨又不甘!
此时,沈婉清将目光从慕西洲身上撤了回来,平心静气了几秒后,道:
“我知道了。”顿了下,道,“不要忘了晚上林老的寿宴,别坏了咱们好不容易布局下来的大计划。”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上了一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商务车上。
上了车后,她整张脸色就彻底变了,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阴狠。
司机是她的私人保镖何以琛。
她的气场突变,让何以琛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淡声道:“大小姐,您还好吧?”
话落,他就看到副驾驶的女人从身上摸出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在锋利的刀刃上滚过,指腹就破了一条细长的口子,跟着便有鲜红的血溢了出来。
何以琛挑了下眉,眸色幽深地看了她两秒,道:
“既然慕总这么不把大小姐您当回事,大小姐又何必如此自轻自贱呢?”
他话音刚落下,女人抡起胳膊就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后牙槽都跟着发疼。
伴随这一巴掌的,还有女人无比冷冽的警告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干预本小姐的事?”
何以琛舌尖顶了下被打疼的那一边面颊,眸底一闪而过阴森,没说话。
沈婉清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后,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并对何以琛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何以琛目视着前方没说话。
沈婉清的话仍在继续:
“你说,要是战南笙那张脸毁容了或者是浑身倒下彻底腐败不堪了,慕西洲还会爱她如命吗?”
何以琛眯起眼,答非所问:“大小姐,你想做什么?”
沈婉清冷笑:“不想做什么,就是忽然很好奇一个男人究竟能有多爱一个女人而已。”
她这样说着,就把那把锋利的匕首扎进了车上的一个人偶里,对何以琛吩咐道:
“你去给厉娇娇放个风,就说今晚的慕西洲会准时参加林老的寿宴,这是她让战南笙身败名裂的最好时机,也是她跟慕西洲生米煮成熟饭的最好机会,让她千万别错过。”
何以琛知道沈婉清这是被慕西洲刺激的一刻都不想等,想借刀杀人搞事情了。
他神情微末的变化了些,静了片刻,道:“好。”
……
**那端,战南笙坐上慕西洲的车后,就不怎么说话了。
基本上是慕西洲问,她才答。
慕西洲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大概也能想到她在因为什么而不开心。
想必是因为沈婉清那番话,将她给刺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