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就单单一条,我曾答应过亡妻为她守灵一辈子,我这辈子就不会再娶任何女人。我能对她做的最大宽容,就是在她如今落难走投无路的时候给她一条生路,她的后半辈子只能靠她自己,我渡不了她。”
战南笙竟然被他的话给噎住了。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霍见深目光便从她身上撤回了,视线无波无澜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又道:
“你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明白,别人的事少插手。我跟她师徒一场,她确实也是因我而惨遭至此,在物质上我不会亏待她。你若是有心,就帮我好好劝劝她,叫她别对我动那种不该有的心思,不会有结果的。”
……
唐暮烟孩子的确没有保住。
手术是在一个小时后结束的。
当耳边传来孩子没有的消息时,霍见深好像松了一口气,可心底又那么明显地掠过一丝别的异样。
这抹异样,他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时,立在他面前的医生又道:“可惜了,两个孕囊,都没保住。”
当医生这番话落下后,霍见深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丝异样是什么。
是怅然!
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小姑娘怎么样?”
“小姑娘年轻,小产期间好好养一养,将来还会有孩子的。”
霍见深点了下头,便不再说什么。
唐暮烟手术很成功,从手术室推出来后,就推进了普通病房。
战南笙一直陪着她。
麻醉剂过后,唐暮烟就醒了。
她醒后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的抬手捂上自己的小腹,眼圈通红的看向战南笙,嗓音虚弱的问:“孩子……还在吗?”
战南笙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静了几秒后,才对她道:“以后……还会有的。”
唐暮烟难过的闭上了眼,眼泪滑出眼眶,肆意很汹涌,但却唯独没有哭声。
无声哽咽远比放声痛哭更伤心痛楚。
战南笙俯身抱了抱她,唐暮烟便在这时睁开了眼。
此时,她眼底虽然还有水汽,可已经停止了流泪。
她眼瞳有些空洞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嗓音虚弱也显得缥缈,“笙笙,我从小就跟着母亲生活在乡下,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疯了,但即便是那样,她依然很爱我。我记得有次我淘气爬上桃树摘桃子,不小心顶到了蜜蜂窝被蜜蜂追得满树林跑,她看到后就毫不犹豫的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那时我就在想,我有母亲护着真好。后来,我母亲就下落不明了,而我在师父的帮助下认祖归宗成了唐家的三小姐,师父怜悯我收了我做徒弟。他虽对我严苛,但却待我很好,让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母亲的身影也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
我很感激他,更敬重他。我天真地以为,我们可以做长长久久的师徒,可是……他狠起来的时候,是那样不留一丝情面。他跟我断绝师徒关系,更逼我去打掉孩子……他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他但凡给我一条生路,我就不会同意嫁到林家,更不会被林为康那个畜生惦记上,如果不是林为康,他老婆就不会对我大打出手……我的孩子,其实是被霍见深给逼死的。”
说到这,唐暮烟喉头一哽,就语调一冷,突然冷笑了一声,“我恨他!”
唐暮烟在说最后一句话时,霍见深提着食盒从外面推门进来。
他一字不漏的将唐暮烟最后一句话全都听了进去。
他的出现,让原本情绪还很安静的唐暮烟一下就激动起来。
她在这时,推开拥着她的战南笙,犹带水汽的黑瞳冷冷地看着他,嗓音冷淡:“你来干什么?”
这是记忆中,小姑娘第一次待他如此冷漠也如此无礼。
霍见深眉头微不可觉地蹙起,掀眸看着唐暮烟。
这段时间,她瘦了不少,原本圆润的脸蛋都瘦成了鹅蛋脸。
因为清瘦,她脸上的五官比之前要显得立挺,整个人即便是虚弱也比从前多了几分飘飘然的灵气。
还真不怪林为康那个畜生对她动了邪念。
霍见深视线从唐暮烟身上撤回,将带来的食盒搁在了床头柜上,对已经对他转过身来的战南笙道:“我跟她单独聊两句,你先出去。”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唐暮烟就开口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请吧,霍先生。”
霍见深眉头拧深了一度,万年不变的一张俊脸微微浮出一丝愠怒。
他再次掀眸看向唐暮烟,“闹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