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时闭上了眼,感受来自四面八方如雨点般飞打过来的不明物体。
当再次睁开眼,抬手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却发现满手心都是血时,那一刻她想到的竟然不是她受伤了,而是惊叹霍孝衍的粉丝可真是疯狂啊,甚至是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欣慰。
嗯,替已经死去两年之久的霍孝衍感到欣慰。
有些人,就像是一道光,死而不灭。
霍孝衍就像是这样的光。
他死而不灭,活在他的粉丝心里,更活在有关他的传奇里。
即便,她明明知道这群粉丝这么快就得到风声堵到她,这跟蒋为民脱不了关系,但战南笙真的不恨这群人。
只是不知道如果霍孝衍还活着,他在看到自己的粉丝被人利用当枪使时,他会不会失望甚至是心痛。
又有不明物体液体再次朝战南笙身上泼过来时,由远及近开进来五辆价值不菲的越野车。
为首的一辆车,直接阻挡战南笙跟那群情绪失控的人群,再然后就下来十几个黑衣保镖,将原本还混乱不堪的局面就给控制住了。
为首的车上先后走下来两人。
为首的男人气息阴鸷,他几步就跨到神情错愕的战南笙面前,脱下自己的黑色大衣将她给包裹住。
伴随肩上一暖,战南笙才像是回过神来,嗓音因为冷而显得颤抖:“慕西洲?”
慕西洲垂首看着伏在他心口上从未如此之狼藉不堪的小女人,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好地方,全是黏腻不堪的污秽,就连头发上都裹着混合着烂菜叶的鸡蛋清,她额角的地方还挂着已经凝固的血迹……
慕西洲整个浓黑的眉头都叠在了一起,周身是比这场暴风雪还要冷拔的阴鸷之气。
他喉骨深深的滚动了两下,自胸腔深处溢出一个阴冷的音调:“嗯?”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战南笙说话间,就果断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她对他昂起一张满是污秽的小脸,嗓音因为克制着某种情愫而显得紧绷,“总不至于是特地为了我吧?”
还真就是。
半个多小时前,慕西洲从慕向晚房间离开后,就接到了霍九枭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霍九枭就直奔主题的道:
“战南笙究竟得罪了多少人?奶奶明明已经撤了网上她的丑闻舆论,怎么又曝出她是谋杀孝衍的凶手?全网都在喊话叫她滚出娱乐圈……相关部门和政府机构迫于舆论压力表示会彻查此事。我打听了一下,说这个案子会由蒋副局负责。”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你还记得一周前在魅色酒庄你约我喝酒最后又没喝成那次吗?战南笙那晚也约了我,她跟我表示孝衍的死另有原因,我这几天出差就把这茬给忘了……”
蒋为民一直视战南笙为眼中钉肉中刺,因此慕西洲连霍九枭的话都没说完,就打断了他:
“你明知道战南笙不可能会害死阿衍,你身为霍氏一族的长房长孙,阿衍的亲大哥,你到网上辟个谣很难?”
霍九枭:“特么的,你冲老子吼什么?有人要对付你女人,老子就算去辟谣也没几把用。阿衍是世界级运动健将,可不是我辟个谣就能平息民愤的。这事,政府都在插手干预,老子可没办法管!”
慕西洲气得掐断了他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就给暗中保护战南笙的保镖打了个电话,确定她跟慕景川在魅色酒庄后就直接杀了过来。
只不过是,半路上收到蒋为民带人也前往魅色酒庄,为了集结人手这才耽误了点时间。
正是因为时间上的耽误,他的女人才吃了这样大的亏。
可女人面对他的到来,好像并不期待,甚至态度凉漠。
慕西洲眸色沉了沉,唇冷冷的抿了又抿,道:“你现在开口求我,我帮你,嗯?”
音落,战南笙原本还因为他恍若从天而降涌出一丝异样温情的心,一下就凉透了。
果然,是她想多了。
他都能带着欺负她的女人登堂入室,怎么可能真的会在乎她的死活。
疼痛像是后知后觉从四肢百骸传遍了全身。
战南笙扔掉了披在她肩上的男人长款大衣,擦了把眼睫毛上的鸡蛋清,冷冷的道:“求你,永不!”
她说完,就在慕西洲目眦欲裂的震怒中转身走向了那三米之外的警车。
慕西洲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拳,狠狠的闭了闭眼,等再次睁开后就已经恢复了一片冰漠的冷色。
他视线果断从战南笙身上撤回,刚转身,就对上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霍九枭。
这十几号训练有素的保镖,都是霍九枭带来的。
霍九枭看着慕西洲这一副吃瘪的样子,就抬腿给了他一脚,道:
“慕西洲,特么的真不是老子嘲讽你,你就是上杆子犯贱!”
顿了下,就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的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找这么个没心没肺的?”
音落,慕西洲就冷了他一眼:“别忘了,你来的目的。”
霍九枭咬了下后牙槽,对他做了个投降状后,就跳上一辆越野车的车顶,居高临下的对先前那群闹事的人群昂了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