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年瞬间提高了警惕,才两杯红酒下肚而已,顾北欢不可能这么快就喝醉了,所以她大概率是想从他口中套话。
关于陆九渊的那些事,贺斯年不想说。
起初接到顾北欢电话,贺斯年十分雀跃。
可看到顾北欢眼下的状况,他却宁可她在陆九渊的身边过的安宁快乐。
说陆九渊是舔狗,贺斯年苦笑,在心里自嘲,自己又何尝不是最资深的舔狗。
酒没人续,顾北欢给自己倒了一杯,催促:
“快说啊,你都知道些什么?”
贺斯年搪塞她:
“我听说你家那位又多了个敌人,他把瞿家给收购了,瞿家你应该知道的,瞿家大小姐是你的大学同学,瞿家是她父亲这辈子的心血,为了这事,她父亲脑溢血住院了。”
这件事顾北欢还真没听陆九渊说起。
他每天看起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原来都是幌子。
陆家的男人,真能装。
顾北欢今晚只是来一吐为快的,她并不打算过问陆九渊生意上的事,所以她把话题给扯了回来,苦笑一声,问:
“还记得我当年警告过你,不允许你拿自己的专长对准我身边亲近的人,现在我知道错了,错的很离谱,如果当时我没有阻止你,我也不会在蒋南汌那个人渣身上白白耗费我九年的青春,九年,九年啊,一个女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九年最美好的青春时光。”
果真,她还是知道了。
看来,陆九渊也没什么真本事。
贺斯年有些恼怒,还以为陆九渊能把这件事给一瞒到底,没想到还是伤了顾北欢的心。
当年他的确答应过顾北欢不去调查她身边的人,所以对蒋南汌跟陆九洲的事,贺斯年也是等顾北欢嫁进了陆家之后才知晓的。
要不是怕伤到顾北欢,贺斯年早想冲过去暴揍蒋南汌一顿了。
事到如今,他只好安慰顾北欢:
“幸好没有一错到底,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你会幸福的。”
未必。
顾北欢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贺斯年的内心五味杂陈。
很难道明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就好像身处黑暗中的人,看到了不远处的光。
似是黎明要来,却又怕只是繁星一点。
贺斯年面无表情的问:
“怎么这么说?陆家人都挺好的,你那公公是个宠妻狂魔,想必对你这个儿媳妇也很友好,你那婆婆就更不必说了,从不喜宴请的她,为了你邀请一堆豪门阔太太去家里,话里话外都是为你撑腰。”
这也是贺斯年再一次打了退堂鼓的原因。
陆家的氛围,是他给予不了的。
在让她幸福和能让她更幸福之间,贺斯年希望她能更幸福。
顾北欢摇晃着酒杯,趴在桌子上难受:
“我是真没想到,我顾北欢这辈子,居然输给了一个男人,你说离谱不离谱,我和棠棠一直以为蒋南汌在外面金屋藏娇,可把人大牙给笑掉了,他蒋南汌才是被别人用金屋藏起来的那个,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蒋南汌跟陆九洲有一腿,我就...”
话还没说完,顾北欢急忙起身朝着洗手间狂奔。
才几杯酒下肚就吐了,贺斯年以为是酒有问题,抽了纸巾递给她:
“要不然我们别喝酒了,今晚我当你的树洞,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天一亮我就会全部忘记,保证不会泄露你说的半个字。”
顾北欢擦干嘴狂笑:
“贺斯年你个小人,你以为我拉着你喝酒,是想把你灌醉了,把我的话全都当成昨夜酒给吐个干净?以免留下痕迹?要说你就这点最不可爱了,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对我百般戒备,要不是关棠没在,今晚哪里轮得到你来听我说这些废话。”
贺斯年捂住自己的心口,假装心痛:
“你个没良心的女人,你说这些就不怕伤了我的心?”
顾北欢站起身往厨房吧台走去:
“你贺斯年的心,梆硬梆硬的,谁能伤得了你?比起哪个女人伤了你的心,你或许会更在意哪个女人你还没睡到手吧?”
贺斯年欲哭无泪。
看来以往自己那睡遍天下无敌手的人设打造的太过于成功,其实只要顾北欢稍稍对他上点心,就会知道他根本没有做过那些滥情的事。
这种事,也没办法澄清,贺斯年索性点头:
“那倒也是,能伤我的心,也就只有你一个了,但你,啧啧,你算女人么?你就是个连轴转的机器。”
顾北欢又两杯酒下肚,脸已经开始微微泛红:
“那是以前,以前我只想成功,我想证明自己,可现在我发现我变了,陆九渊那混蛋是怎么说我来着,他说我很可爱,可爱啊,你说搞笑不搞笑,可爱这两个字,你敢放在我身上吗?你肯定做梦都不敢这么离谱。”
贺斯年想说,你真的很可爱。
尤其是喝了点酒,小脸蛋红扑扑的,生起气来整张脸都很生动,有血又有肉,没以前那么冷冰冰,那般理智了。
到底有多可爱呢。
可爱到贺斯年忍不住退后了两步,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