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欢埋怨的看着走近的关棠,皱着眉头问:
“你死哪儿去了?”
关棠闪着泪:
“做了你十几年的好朋友,今天叛变小半天,你能原谅我吗?”
顾北欢小声问:
“你们这是干嘛?她们不知情就算了,你也跟着胡闹。”
关棠抱住她,在她耳边呢喃:
“你知道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因为我觉得日久生情这个词更美妙,我也一直活在绝对理智当中,但我愿意追一追你们这一部先婚后爱的小说。”
这都什么跟什么。
关棠是个不喜欢看言情小说,也绝不会花时间去追偶像剧的人,在无数个别人看来无聊透顶的时间里,她会选择烘焙,插花,品茶,游泳,健身,以及旅行等众多有意义的事情来充实自己。
她拍了拍顾北欢的后背,笑着说:
“人生容许试错,但我希望你终得圆满。”
顺着这个拥抱,关棠把头纱戴在了顾北欢的头上。
屋子里的灯在这一刻突然熄灭,顾北欢眼前一黑,又瞬间被打在她身上的光束给刺到了双眼,有下人拿过来一把椅子,关棠摁着她坐下。
女人这一生步入婚姻阶段的第一程,必然是求婚。
既然是求婚,那就必须美美的。
关棠是带着化妆箱来的,白天的新娘妆还在,只需要简单的补个妆就行。
这个时候,陆九渊已经去换西服了。
这该死的仪式感,让顾北欢实在无法抗拒。
过往九年,她从没有过这么激动万分的时刻。
补好妆后,关棠捧着她的脸,啧啧赞叹:
“真美。”
美到她实在忍不住附耳过去对顾北欢说:
“我真为蒋南川三十三年的人生感到遗憾,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今天他弄丢了一个多好的新娘。”
其实不必遗憾,毕竟她又不是蒋南川的一生所爱。
宋幼薇才是!
顾北欢正伤感着,却见又一束灯光对着另一端照亮,下人们全都哇的一声,只见陆九渊从聚光灯下推着滑轮衣架缓缓走来,那上面,挂着一件白色的鱼尾礼服。
陆九渊穿着白色的西服,左心口的西装口袋里装着一支结香花。
对花花草草没什么研究的顾北欢自然不知这花代表着什么。
但关棠一眼就看穿了。
于是轻声在顾北欢的耳边解说:
“他心口插着一支结香花,结香花又名爱情树,用结香花表白,代表着他希望能跟自己喜欢的人拥有美好的爱情,它的花语是美梦成真,喜结连枝。”
一支结香花,散开数朵白色的花枝,每一朵花枝的前梢,有着四片鸡蛋黄花瓣,中间包裹着橙黄的花蕊。
清新,脱俗。
美的恰到好处。
没有女孩子能拒绝这样的浪漫和仪式,也没有女孩子能拒绝这个缓缓朝自己走来的白马王子。
等陆九渊走到跟前来,顾北欢差点脱口而出,问一句,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要不要这么劳师动众。
但顾北欢看到了陆九渊上挑的眼神,通过余光,她看到昏暗的楼梯口站了一个人影,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蒋南川。
原以为陆九渊就是要蒋南川看到她穿上礼服惊艳绝绝的样子,没想到等顾北欢换好礼服出场时,蒋南川竟然不见踪影了。
回去了?
还是又进了宋幼薇的房间?
顾北欢满是疑惑,但下人们的欢呼声,以及陆九渊那一双热泪盈眶的眸子,让她无暇顾及蒋南川到底在哪儿。
这求婚的氛围感太足了,让从未有过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浪漫以待的顾北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偏偏陆九渊像是入了戏一般,当着众人的面单膝下跪,捧着话筒说:
“虽然你已成为我的妻,但我欠你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别的女孩子有的,我的女孩也绝不能少,所以,顾北欢,你准备好了吗?”
自然是没准备好。
她不是一个好的演员,无法在明知是假的情况下,还能欺骗自己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算起来,陆九渊的求婚,比蒋南川准备的更用心。
可她没法感动,整个人呆呆的愣在原地。
关棠戳了戳她的后背,示意她给出回应。
顾北欢实在不知道还怎么应对这样的场面,只好恳求道:
“你能不能别惹我哭?”
这话很突兀,关棠及时替她解围说:
“我家欢欢向来脸皮薄,又很感性,见不得别人对她半点好,你瞧,你都快把她给感动哭了。”
真是她的好闺蜜啊。
顾北欢是真要哭了,不是说好要理智一辈子的吗?
陆九渊见状,仰头说:
“那我就长话短说,顾北欢,在没遇见你之前,我觉得世界是世界,我是我,我与它终究是不相融的两个物体,直到遇见了你,我开始接纳这个世界,认识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直到最后,我愿意热爱这个世界,因为,世界有你,为了你,我愿意跟这个世界握手言和。”
这哪是什么长话短说,这分明就是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