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也淹没在这团“黑暗”下。
依稀能见到森森白骨,蚂蚁们从白骨上旋转爬过,再次深入。
左倾婵跑来,看到自己的爹是如此遭人毒手,心入冰窟,寒意顿生。恨意,绝望,悲痛,万千情绪,奔涌心头。
陈幽远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来。
火光下,是披着头发,被尘土蒙住美貌的姑娘。
是她!!!
“怎么是你?!”陈幽远惊得瞳孔放大。
“真的是——你!”左倾婵难以相信,却不得不接受。紫苏凛然向他刺来。
一根针飞进左倾婵的左肩,顿时她也瘫软无力。
“小姐!”小萦赶紧抱住了逐渐瘫软的左倾婵。
“婵儿!”左夫人从月门出来,这才追上他们,匆忙赶来。
“母亲!别过来!”左倾婵的哭喊着,拼命摇头。
“哦?既然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陈幽远笑得阴沉。
“万蚁噬身!”
左夫人如此站着,就被爬过来的蚁群淹没。
“婵儿!救……”还没有说完,那黑乎乎的一个人就没了声音,只有一只手举在半空。
那姿势停留了半刻。
跟着,蚁群也轰然倒下。
左倾婵泪水如柱,她在这片死寂里,心如刀绞,嚎啕大哭,悲痛欲绝。
陈幽远似终于回过神来,也瘫坐在地。
眼前的,被蚂蚁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的夫妇,原本,是他陈幽远要登门拜访的,将来的岳父岳母。他要求娶女子的亲身爹娘。
也是,他,记了十八年的,仇人。
如此,大仇得报。
如此,命里夫妻宫,太阳化忌。
浮萍无主,一生飘零。
万事因果,皆生怨恨。
他走近左倾婵,想为她拭去泪水。她恶狠狠的看着他,发誓要将他的心剜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
小萦抱着小姐往后退,他便连连上前。
陈幽远原本是要离左倾婵更近一些。
却被一股力量猛然弹开。
没想到……左倾婵的四周,生出一种奇妙的结界。
连法术之人,也破戒不了。
剑劈不开,咒语也没有任何效果。
小萦觉察到被保护的奇异,向陈幽远撒了一把生石灰粉,便带着小姐迅速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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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将左相府家烧为焦土。
但奇怪的是,左相府家的人都像消失了一般,尸骨无存。
正因为非常人所能理解,陈御医的冤魂大仇得报的消息不胫而走。
左倾婵和小萦,也换了一身装扮,换了身份。
找了一个破屋,便住了下来。
哀极,伤极,悲极,左倾婵很快就染了病,一直咳嗽,不见好转,身体每况愈下,靠喝药维系。
几欲自杀,都被小萦拦了下来。
“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希望你好好活着啊,你是左府,唯一活下来的人了,待以后,一定要还原真相啊!”小萦握住了左倾婵的手。
“咳咳咳,能活着……就行了……小萦,我觉得我命不久矣。”左倾婵声音沙哑,神情哀怨,满脸倦容。
“小姐……”小萦心疼她的小姐,真的心疼死了。
小姐,像一朵盛夏和风中的荷花,兀自摇曳。忽然的,在一夜秋风席卷后,花瓣凋落,莲蓬干裂枯槁。
小姐又困了。
数日来,小姐昏迷不醒的时间越来越长。
小萦再来取药。
她走后,戴着斗笠遮面的人又给了大夫一袋粉末,并且放了一锭银子。
“谢谢您。”他说。
大夫拿着银子,爱不释手。“若您说这是助于姑娘恢复的奇药,且不会有生命危险,老夫就暂且信你。”那大夫,明显更爱手中的银子。
“这几日,都记得给这姑娘放这种药,不要忘了。”那人声音低沉。
“这种事情,老夫不会忘的。”大夫一面说着,一面目送那斗笠黑布的人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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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木屋里,戴斗笠的人取下斗笠,露出方腮。
是陈幽远。
他在这山中,已住了些时日,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
本来就是个离群索居的人。
他走进了结界,里面花草遍野,还有一个马厩。他摸了摸那匹毛色光亮的黑马。
那匹马,毛色如同黑夜之中的锦缎,额间一抹白。而陈幽远的手,从马的身体穿了过去。
马儿仰头嘶鸣。
他得意的笑了。
陈幽远回屋,打坐入定,灵魂出窍。然后,走入了这结界。这是他编织的一个幻梦,花草在这时候,才有了芬芳的香气。青草是可以真实的触摸到的,他跨上了那匹黑马,驾!在他所建立的梦境里驰骋。
他要去看那边界。
边界就是可以抵达结界的地方。
他意念再起,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