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湖畔广场的四个人,个个都是出类拔萃之人。这种人有个共同的特性,就是自信,或者自负。
元清若坚信自己的直觉,认为肖文山一定会来。
秦封璃和郞青末也坚信自己的判断,认为肖文山不可能上岛在发觉武士官踪迹的情况下,他不必亲身涉险,只需在附近指挥即可。
只是秦封璃虽然与她意见不合,却也很看重她的意见,仍旧先派人去看元清若标记的区域。郎青末就是主力。
然而,在这些元清若指定的地方,并没有找到炸.弹。下面的人没听说过元清若,武士官的内部仍有许多人认识她。这些人暗自嘀咕当年的武士官第一新秀,如今果然已经不行了,判断失误还自负。
郎青末反而没有多说什么。她在事情得出结论之前竭力反对,但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却又尽职尽责,行动迅速,从未抱怨。
“没有更好,不用浪费仅有的几个拆弹专家。”郎青末在连线中对秦封璃和元清若道,“不过他一定来过。你们看这个。”
墨镜右镜腿的微型摄像头对准了墙壁,另外两人立刻看见墙壁上用血画着的那些诡异的符号。
郞青末走进,血已经快干了,呈现出深深的黑红色。她用手指在血迹上抹了抹,放在鼻下闻了闻,确实是鲜血血的味道,且还没干透。
秦封璃皱眉道:“这是什么玩意儿?难道肖文山还信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教派?”
周围的办案人员和本地的工作人员看到这充满血腥味儿、充满了诡异的满墙符号,个个都觉毛骨悚然。
元清若透过墨镜看着这些符号,眉心隐隐作痛。这些符号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只是在脑海中搜索的时候,却完全想不起来。
郎青末虽然不知道这些邪异的血色字符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用,但直觉这诡异的玩意儿是不好的东西,立刻让负责的那些清洁工立刻清理了。她自己则立刻辗转商业楼,在秦封璃的分析之下,去肖文山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
随着夜色的降临,树木繁多、灌木茂盛的湖心岛上,显得昏暗又寂静。
江月馨跟着元清若,又回到了凉亭之中。
已经过了游船的时间,游人都已离开,四下无人,唯有几个暗淡的太阳能路灯和朦胧的月光照耀,让茂密的枝叶投下浅薄的阴影。
两人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四面通透,夜风瑟瑟、穿林而过,夹着湖水的清新之气,以及春末的寒露,凉意袭人。
江月馨在商场换了休闲服,仍然能感觉到湖风带走身体的温度。
她缩了缩脖子,抱着横笛,坐在元清若身边,安静的看向寂静阴冷的密林。不知何时,里面就将冒出来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敌人。
元清若黑色长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她站起来,走到亭边。
亭子的周围栽种了许多紫竹,她目光一扫,抬手折了一段,摘掉叶子,留下小指粗细的五寸枝条,接着以竹枝挽起长发,带着长发旋转了半圈儿,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最后将竹枝插在髻中固定。
这般随意为之,和影楼里那些人梳妆打扮相比,梳起的发髻多了几分随意和潇洒,不那么严谨和刻板。
江月馨侧头看着她,觉得有了这根竹簪子,让她整个人都顺眼了很多。总觉得元清若这样的人,就适合古意的装扮。
一缕没有被竹枝束缚的发丝被风撩得凌乱轻舞,气定神闲、儒雅潇洒,左手搭在桌面,白色的衬衣袖口挽起、露出皓腕,微眯着眼睛养神。
坐在她右边的江月馨想:这样眯着眼睛能发现敌人吗?或许她是听音辨位?!这真像是书里写的武林高手高深莫测!
湖心岛寂静无声,岸上却依旧是灯火通明。此刻夜幕降临,才是湖畔广场夜生活的开始。远远的能听到音响中的音乐传来,还有噪杂的说话声,闹哄哄的又很远,听不清具体说的什么,不知道多少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热闹得很。
秦封璃派人出去疏散广场的市民。
秦封璃自视甚高,表面待人如沐春风,实则内心自负,对肖文山之流深深藐视,但在行事的时候亦不失谨慎小心。
最复杂的是人心,她可以欺骗江月馨,却无法保证诺大一个广场成千上万人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肖文山如果引爆炸.弹,哪怕只一次,也会造成巨大的恐慌和混乱。
她也明白,即使没有引爆,人们如果知道了真相,也会慌乱无措、仓惶逃走,极有可能出现踩踏事件。
她要求手下们绝对不能泄露疏散的真实原因。疏散人群的工作人员最终给市民的解释是:这块区域的总电机出现故障,即将停电,为安全起见,人们必须尽快离开。
这个解释完全不能令人满意哪个商场里没有几台大型发电机?用得着这么着急的赶人?明眼人都对这个说辞抱着深深的怀疑。
但绝大多数人都很信任官方的说辞,按照保安的指示离开。其他人便是有怀疑,也因着人类的从众心理而不得不跟从。只是在这信息爆.炸的时代,大家都免不了暗地揣测,议论纷纷:
有人说是商场发电机坏了;有人低估是不是商场吝啬;年轻人开着玩笑猜测,说是不是有.恐.怖.分子,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