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实好奇不已,秦凡竟然要用中药来抢救危重病人。
这无疑是挑战西医做不到的事情。
邢英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处方给了曾洪庆。
曾洪庆一看,当即就呆若木鸡。
何豪的心中很好奇,也接了过去,这一看惊愕地失声叫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剩余的三名医生都纷纷拿去观看,全部集体成了傻子。
的确,太不可能!
因为这是一副麻黄附子细辛汤,分别以麻黄、附子、细辛三药组成。
本来是很常见的汤剂,可怪就怪在单味药的用量上。
原经方中,附子的用量最多不超过30克。
可秦凡的处方中,附子这味药的用量竟然高达75克。
附子性辛、甘、大热、有毒,归心、肾、脾经,它的功效能够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
可中医的禁忌是“用寒远寒,用热远热”,目前虽然不是太酷热,但也绝对不是很凉爽。
一下子使用这么多的附子入药,明显不合理。
这不是救人,反而更像是夺人性命。
秦凡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快去抓药吧,要赶紧让你父亲服药,有什么情况就过来叫我。”
“好的!”邢英拿起药方就去抓药。
秦凡释释然地回到办公室。
“秦先生,为什么要用那么多附子?”曾洪庆搓了搓手,显得很不安。
顿了顿,他又说:“那会出人命的!”
“是呀,秦先生,这太违背常理了,千万不要大意呀。”何豪也说。
秦凡当即就笑起来。
“你们说还有比患者死在手术台上更糟糕的事吗?”
顿时,曾洪庆和何豪都有些哑口无言。
的确,附子的量再大,也是试着在救人,可一上手术台那就下不来,是直接挂掉。
相比下,这还有一线生机。
“来来来,你们坐下,给我说说你们刚才的诊断结果。”
秦凡指了指身后的凳子。
几人老老实实地坐下,谁也没有察觉到,似乎一切变得没有抗拒,反而很自然。
“患者是内有痰根,外有寒湿,还有阳虚血瘀。”曾洪庆说。
“嗯,我也赞同。”何豪说。
秦凡莞尔一笑。
“你们刚才都听到邢全的口述,病的起因是怎么来的?”
曾洪庆说:“患者夏季喝酒,因心中燥热不安,又图凉爽喝下井水,导致脾肾之阳受到摧残。”
说到这里,他使劲一拍脑门。
“哦,我有点明白了,农村的深井井水特别阴寒。”
“大温大热的麻黄附子细辛汤,主要作用是先祛寒毒。”
“秦先生,你重用附子,是要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求得一线生机。”
秦凡笑着点头,“病重用猛药,也要分时候。”
“所以我才说试一试,能不能过这一关,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救总比不救要好,我已经尽力了,对不对。”
呃,曾洪庆只感觉老脸一阵发烫。
秦凡的话并没有丝毫责备他的意思。
可相比下,在救与不救的问题上,曾洪庆就明显没有秦凡洒脱,更没有秦凡看得明白。
秦凡在意的是问心无愧,我已经尽力了。
曾洪庆在意的是个人的声誉,在意的是得与失的衡量。
从治病救人的角度讲,曾洪庆就是典型的太平医,力求不要有事。
曾洪庆就这样陷入一阵沉思中。
他从头到尾的细想,前有杨奎的反应,后有对待危重病人的不同方式。
他是越想越自惭形秽,心情复杂得就像一团乱麻。
甚至还有一点汗颜,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一个医馆中的小医生。
看着前边端坐的秦凡背影,曾洪庆收敛起心中最后的那丝骄傲。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班。
秦凡再次来到危重患者邢昭林的病房。
检查了一下才下班。
扁鹊医馆的病房,一般只提供病人临时使用。
像邢昭林这种危重患者,一般是很少来私人医馆。
曾洪庆也深知这一点。
今天晚上他一直没有休息,时间快到深夜一点,他又再次下到医馆中。
因为从收治邢昭林到现在,应该服下了三次中药。
他一直很关心邢昭林有没有什么变化。
刚刚走进病房,却发现除了邢全两兄妹,连秦凡也在。
“咦,曾医生,你还没休息?”秦凡有几分诧异。
“没有,我一直在关注他的变化。”
曾洪庆问:“秦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秦凡笑了笑,“没有那么快,总体来说,是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
曾洪庆微微一怔。
他上手一把脉,就连连点头。
“没变化就是好现象!这就像两军交锋,目前已经是我方占优势。”
“如果要出问题,早该出现了,秦先生,你是正确的。”
秦凡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