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剑九同行,莫缺手中捏着那枚剑符,心中抑制不住的生出几分期待。
身在青州之时,他不被任何人看好,就连有着血脉相连的叶家,都将他看得比狗还轻。
那是他此生最为低谷的时刻,除了药老之外,那名给他留下剑符的女子,是唯一没有因他体废而轻视的人。
那女子几度出手相助,亦让他始终铭记在心。
“你当初说过,望我在争鼎之中,能有所表现,我今日前来,别无他想,只想让你知道,我没有让你失望!”莫缺紧紧捏着剑符,在心中如此想道。
被剑九带着,莫缺只感觉越走越是偏僻,已经渐渐远离了天剑宫中心区域。
他们登上一座小山,在半山腰,有一名男子守在此地。
此人脸如刀削,抱剑而立,穿着一身素衣,紧闭双目。
当剑九和莫缺来到,这男子猛然眼睁,他两道目光望来,莫缺寒毛顿时立起,有一种想要拔剑出手的冲动。
这是一种异常危险的感觉。
“他就是莫缺?”那男子开口,声音冷如金属,不带丝毫感情。
他说话时,莫缺身后的重剑在疯狂颤动。
这是因为有一股强大的剑意,在这一刻笼罩了莫缺。
“宫主要见他。”剑九脸色一沉,一股剑意从他身上轰然爆发,护住了莫缺,时刻提防着此人出手。
那男子的剑意始终没有退去,冷冷盯着莫缺片刻,而后才不发一言,退到一旁,把路让开。
剑九不再多语,带着莫缺前行登山。
当莫缺走过那男子身边的时候,他脸色微变,身后的无锋重剑,在这一刻突然像变成了一座大山,直欲将他整个人压垮。
他的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却是一声不吭,也不肯弯腰,但每走一步,脚下的地面却是被他直接踏碎。
他知道是他身旁那男子将剑意加持到了他身后的重剑之上,想以此将他压垮。
这一回,剑九没有出手干预,只是沉默前行。
莫缺坚持着,只感觉一身骨头都要被压断了,每一步迈出,都无比艰难。
当他远离那男子三丈距离,身后无锋重剑的重量,才恢复正常。
然而这短短数丈距离,他已一身是汗。
仅是剑意便已如此强大,若这男子出手,凭他现在的实力,必然难以招架。
“还算是有几分魄力。”那男子冷冷说道:“风一鸣之事,你虽无错,但你在我天剑宫之前造次,我虽不会对你出手,但也要给你留一个教训。”
“多谢前辈教诲!”莫缺这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若不是因为他武体强大,就方才那股剑意,足以压得他粉身碎骨。
“我知道你心有不服,无论何时,若你想要与我一战,随时来找,我便在此地。”那男子冷冷说完,转过身去,抱剑闭目,不再理会莫缺,像变成了一块木头。
莫缺虽然有怒,但也知道对方已是手下留情,没有出剑已是对他的仁慈,以剑势相压,不过是教训他在天剑宫前动手。
他随剑九离去,忍不住问道:“此人是谁?”
剑九走在前方,头也不回,道:“剑七。”
“剑七?”莫缺回头,看向那抱剑而立,紧闭双目的,像木头一样的男子,道:“他是故意在这里等我,还是一直就站在这里?”
“这座山哪天少了棵树或少了块石头,甚至整座山都不见了都不奇怪,但剑七若不在这里,那就奇怪了。”剑九悠悠说道,“他就像在长在了这里,一直就站在那没离开过。”
这让莫缺更为不解:“他一直站在这里干什么?”
剑九慢悠悠道:“悟剑。”
莫缺凭着自身剑体,感应周边,却什么也没感受到,说道:“此地并无剑意,有何可悟?”
“谁说没有?”剑九道:“这里的一花一草,一山一水,甚至是蚊虫蝼蚁,乃至整片天地,皆是剑道。”
莫缺心间一动,此前天剑宫那位剑帝的剑意,岂非也是融于万物之间?
但此地万物却不存在剑帝剑意,那剑七真是在从周边的花草树木,甚至沙石尘土之中悟剑。
“小子,你还真是走运。”剑九突然又说道:“也就是你今日遇上的是剑七,若是其他人,说不定真会拿你祭剑。”
“其他几位前辈,对我很不满?”莫缺皱起眉头。
剑九和剑七便如此强大,天剑宫另外七剑,更不知道有多强。
“你说呢?”剑九翻了个白眼,道:“你真以为你和风一鸣之事,自己无错,便可以大摇大摆进出我天剑宫?真以为你在宫门之前如此大闹,我天剑宫还要对你以礼相待?你小子脑子没问题吧?”
莫缺不禁一阵惊愕,道:“修剑之人,首重剑心,那几位前辈能修到如此剑境,说明剑心非凡,不应该都是其心如剑,光明磊落吗,难道明知是非对错,却还要迁怒于我?”
只见剑九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莫缺,道:“倘若世间事事讲理,世人为何修炼?又为何要追求强大?直接和人讲道理不就好了?”
这句话问得莫缺哑口无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修炼之人如此,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