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近,叶沉雪的剑气愈发疯狂,如疾风骤雨,要在太阳升起之前,将莫缺击溃。
这一战打了一天一夜,无论谁胜谁负,最终都会在破晓之时,昼夜分割的那一瞬,分出胜负!
“轰轰轰!”
莫缺抱剑而守,受了叶沉雪不知百剑还是千剑,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所有人都为之动容,莫缺的毅力,叶沉雪的灵体和剑诀,都强大得发指,令人心惊。
“轰!”
当叶沉雪又是一剑之后,她止住了攻势,脸色苍白,不住喘息。
战了一天一夜,她体内的元气已然见底,眉心的弯月变得暗淡,黎明前最后的冲击,更是消耗巨大。
此时的她体内空空,已经只剩最后一丝元气。
“看来,莫缺要败了!”场边的楼宇尘,口中发出一声叹息。
众人沉默,无人反驳。
叶沉雪最后一剑,将莫缺手中的断剑震得远远飞出,从论剑峰顶,跌下山底。
连续承受了一夜的攻击,只守不攻,即便莫缺武体再强,最后时刻,也双臂发麻,无法接下叶沉雪最后这一剑,手中的断剑,被震落峰底。
“哈哈哈哈,身为剑修,你连剑都没有了,我看你还怎么赢?”叶如风激动大叫,道:“废物!我早说过你是个废物,此生都只能是个废物!”
只要这一战叶沉雪未败,登上星辰榜,叶家崛起一事,便已成必然,再无人可以阻挡!
莫缺这体废之人,竟还想要翻身,几度令叶家受辱!
叶如风难掩激动,忍不住大喊出声。
“哼,我早已劝过,叶沉雪乃是我剑楼的未来,又岂是你一个武道弟子可以战胜的?”舞长老在场边冷笑出声,目光有意无意,看向一旁的药老。
药老沉默不语,只是心中叹息。
不过,即便这一战莫缺败给叶沉雪,在他心中,莫缺能坚持到这一步,始终不曾放弃,也已经对得起他体修的身份。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那一轮明月的光芒,也归于暗淡,即将落下。
黑夜将尽,黎明将至。
只剩最后一丝元气的叶沉雪冷视莫缺,道:“你我注定如明月与骄阳,不能共存,而今,是我胜了!”
修剑之人,剑便是命,失去手中之剑,便等于丧失了性命。
“我还没败!”莫缺摇头,脸上沾满鲜血,但眼中的光芒,却依旧明亮,坚定如初。
“身为剑修,失去手中之剑,等同落败!”叶沉雪怒极而笑,道:“你如今浑身是伤,连手中之剑都已握不住,还妄图想要胜我?”
场边,舞长老不满皱眉,哼道:“修剑之人,失了剑便是输了,这莫缺却是如此不要脸,失了手中剑,竟还厚颜再战!”
药老只是眉头微紧,虽然他欣赏莫缺这种不愿放弃的坚韧性格,但如此死皮赖脸,却也有失风骨,非武道之人所为。
只有白与墨忧心忡忡,丝毫不觉得叶沉雪即将就要取胜,也不觉得莫缺真是死皮赖脸。
只见,场中的莫缺突然露出一个笑容,道:“谁说我已没有了剑?”
叶沉雪尚未理解莫缺话中之意,就见莫缺拖着伤体,走到了旁边一面试剑碑前。
那试剑碑上,便插满了剑。
“你想用试剑碑上的剑对敌?”
舞长老见状,不屑笑道:“你难道不知,试剑碑上的剑,只有留剑之人可以拔出?竟想用这些剑对敌,简直可笑,这碑上哪有你这体废之人能用的剑?”
第一楼主看到莫缺的举动,却是苦涩一叹,心中隐隐猜到莫缺的用意,仿佛看到了这一战最后的结果。
没有理会舞长老的讥讽,莫缺在那试剑碑前一跃,跳上碑顶。
他伸出手去,握住了那把留于试剑碑顶,至今不知何人所留的无名之剑!
“不可能,这不可能!”叶沉雪心头颤动,眼中更是泛起前所未有的慌乱。
纵是和莫缺战到黎明将至,纵是太阳即将升起,她也从未有过如此慌乱的时候。
从她拜入剑楼,留剑试剑碑顶,得到剑祖传承,她的光芒在剑楼之中,便是无人可比,就像天边皓月,凌驾天地,俯视众生。
但即便如此,在她心中,却始终有一件事,令她久久不能释怀。
她不止一次在梦中看见那把留于试剑碑顶,唯一凌驾于她之上的无名之剑。
那把剑不止刺在了试剑碑顶,更是深深刺在了她的心底。
纵然后来剑楼中人,都已遗忘此事,但对她而言,那把剑,却一直刺在她的心头之上。
这一刻,当莫缺握住那把剑,叶沉雪心中,顿时涌上一种莫名的恐惧。
“不会的,拜师之时,你不过是个初入武道的体废之人,不可能凌驾于我之上!”她双眼通红,欲癫欲狂。
对高傲的月灵圣体而言,留下这把剑的可以是任何人,但却唯独不能是莫缺!
“轰隆隆!”
在这一刻,那面试剑碑,剧烈颤动了起来,碑身之上,诸剑惊颤,似是感受到了无边恐怕,惶恐战栗。
“嗤——”
莫缺手中,那把深深插入碑中的铁剑,缓缓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