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人不进来,门口射箭的一字排开,自己顷刻间也就被射成血葫芦了。想到这里,罗炜继续大喊:“我只是,有一副拙作,想献给宣和先生品鉴一番。”说着便将一张十五六公分长,七八公分宽的黑白中带着淡淡或红或蓝底纹的纸片片高举过头。
众便衣立马警惕:“这是,什么符?”
又有人警惕的喊了起来:“小心,妖道要作法害人了!”
罗炜吓了一跳,这就被打成妖道了,这年头的这种头衔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赶紧解释:“这不是符,这是一幅画,纵观天下,擅画能品鉴此作者,非宣和先生莫属。”
罗炜这记隔空马屁拍得那群便衣那表情个顶个的一言难尽,他们能说啥,能说你手上不知道是符是画的东西是垃圾?可万一之后被上头认可了呢,到时候不就得落个俗人的行列了吗,能在主子身边当差的,缺啥都不能缺少文艺细胞。
不过,这群人当中也有免不了嘀咕的声音传出:“那么一点点的纸片片,鬼知道是个什么。”
罗炜立马抓住了话头:“就是因为能在这么一点点的空间里画出山川河流,清晰的刻画出人物表情,这才是旷世奇作。”
你当罗炜从这只久远的书包夹层里翻出了什么,估计不少人都已经猜到了。每个人年少时都会有一时脑热集点什么的经历,有集邮、集票、集火花、集剪报等等的,而罗炜那时候是集币的。当然,他也就是一时脑热,所谓的集币也就是一种对抗宋晓慧女士收缴他压岁钱的借口。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那个罗炜居然也一毛一样的延续了这点,大约是到了青春叛逆期的男生产生了诡异的脑回路重合的缘故。
显然,那个罗炜坚持集币的这件事比曾经的自己做的稍微到位了一点,牛皮纸信封里居然有着完整的第四套华夏币,还有一堆不知道哪个版本的钢镚,尤以金灿灿亮闪闪的五毛最多,能有个七八枚的样子。
年纪最大的领头之人嘲笑道:“你一个野道士也配谈什么旷世奇作!”
正这时,门口忽然闪出一条道来,两名衣着华贵的美大叔步态潇洒的走到了前头,罗炜一瞅又是熟人,正是高俅和杨戬。高俅跟条大尾巴狼似的一言不发,倒是让杨戬走到了前头:“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先生让问这边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等便衣的领头人开口,李彦不知道从哪里又钻了出来,鸡贼的回话:“杨,先生,就大殿内的这位不知道打哪里来的道士,他说有什么旷世画作要献给咱们家宣和先生。只是这人出现得蹊跷,又恐道士有什么非常手段会与人不利,这些,呃,大哥只想着先将人拿下,等问明白了再回禀。”
杨戬原本就站在门槛边上,跨一步就能进大殿,听闻之后瞅了一眼罗炜的打扮,也有些怕这些神神鬼鬼的手段,不禁往后撤出三四步,刚好与高俅站到了一块儿。倒是高俅,这货本就是一个混子,向来百无禁忌,听到这件事反而闻出了一点似曾相识的味道来。
他不就是拜对了码头,又能投其所好才有了今日的风光吗,自己那点丰功伟绩在开封城里已经传得街知巷闻了,会有人效仿一点都不奇怪。但如今的宋徽宗可不是当年的端王了,生平最大的爱好也早被底下人摸透了,论踢球,谁能跟现在的“皇家足球队”比;至于琴棋书画方面,棋就崩提了,宋徽宗本身就是个臭棋篓子,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因此除了摆摆棋谱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实则并不爱真的跟别人对弈;另外就是琴,有眼面前的这位杨戬,书有家里头的蔡京珠玉在前,画就更不用说了,以宋徽宗自己的造诣,就少有他能真正看得上眼的了。
高俅倒想看看,到底怎么一张画胆敢大言不惭的宣称旷世神作,只不过被那人举在手里的画面实在太小,压根瞧不太清,于是几步上前便迈入了大殿之中。年纪最大的便衣领头人则在后头大声的劝阻:“殿帅小心,万不可靠此人太近。”
这会儿的高俅也就二十七八的年纪,全不像罗炜那会儿见到的那般老白脸的形象,除了岁月的痕迹之外,五官基本没太大变化,肤色微黑,身材清瘦却结实,一看就和宋徽宗身边惯常服侍的小白脸不是同一类人。高俅听人劝也没走得太近,离着罗炜十步远站定,语气带着戒备:“你究竟是什么人?是如何知道我家先生的行踪的?”
宋徽宗的喜好大家都是知道的,就爱跟一帮子文毅小白脸老白脸处,单从这些家伙说话的调调上就不像能和罗炜尿到一个壶里的,这伙人当中,反倒是高俅这类从市井里混起来的更让人有几分亲切感,因此,罗炜见到了这货,整个人无意识的就透出几分熟稔来。
只听他说:“我就是个普通人,机缘之下得到了宝贝,恰巧,高先生可能认不得我,但我曾在街面上不止一次的见过你,因此远远的瞧见路过的一行人中有熟人,差不多就能判断出人员的成色了。”
高俅赞了一声好眼色,随即道:“既然如此,此处乃是供奉五岳大帝的清净所在,也不是谈话的地方,要不,咱们到边上的厢房叙话去?”
罗炜确实觉得继续僵持在这边不是个办法,却也对外头围着的虎视眈眈的便衣们心有余悸,于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