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图斯站在警卫营的牢房外,听着里面的囚犯的哭喊声、忏悔声以及时不时来上一次的惨叫声,双手环抱在胸前默然不语。
他无权评价和制止这种残忍的手段,虽然他打心底认为这样做是不合理的,但同样同意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方法。
“还好吗?”见维尔莉特的斗篷上充满了一堆人飞溅上的血液,布鲁图斯强忍着鼻子的不适问道。
维尔莉特平静地回答道:“这是必要之恶,布鲁图斯。”
布鲁图斯深深地看了眼维尔莉特,沉默地点点头。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这样吧。”维尔莉特这句悄声细语被精神正紧绷着的布鲁图斯捕捉到了,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迈开步伐跟上了维尔莉特的脚步。
两人走出警卫营的大门,在乌云密布下的塔特托镇中心的街道上行走着。
“现在去哪?”布鲁图斯望了眼天空,觉得头顶的乌云似乎越来越浓密了。
“我也不知道。”
布鲁图斯扭头看了眼维尔莉特,从她身上看到了之前从没在她身上见过的疲惫。
他思路流转了一下,然后建议道:“不如我们先去找政务官吧。”
“我不认为他们在这起事件中能表现得很可靠。”维尔莉特拒绝了布鲁图斯的这个建议。
“可显然在这里最不可靠的就是我这个自由民了。而且我个人认为现在需要他们的协助,这一措施很可能是十分必要的。”
维尔莉特盯着布鲁图斯的双眼,看似漫长的寂静后,她迟缓地点头表示同意了布鲁图斯的建议。
布鲁图斯又一次回到了市政厅,这的工作人员早已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门口站岗的警卫营卫兵还在坚守岗位。
他看了看两个卫兵,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未多说,毕竟现在再多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两人踏上前往二楼的楼梯,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楼梯和走廊中。
布鲁图斯试探地敲了下政务官办公室的门,在他意料之外的是只是手刚碰上去便将门给推开了一小截。
”我正在等着你们两个。“帕皮里亚政务官正坐在长桌后,双手抱拳放在桌上。
他的身旁不远处坐着一个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正在擦拭着手中带有精美装饰剑柄的骑士剑。
像是察觉到了布鲁图斯探寻的目光,年轻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和布鲁图斯对视了一眼,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和煦的微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从西索科城的监察官马奎斯·法瓦利,很高兴认识你,布鲁图斯。”
“你认识我?”布鲁图斯好奇道。
“之前我就在这了。嗯,关于你想获取公民权的事情我已经从帕皮里亚政务官这里了解了,我个人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在这件事结束后或许你就有机会了。”
布鲁图斯诧异地看了帕皮里亚政务官一眼,没想到他办事居然这么利索。
“说说吧,你们两个来这里是想让我签发什么命令。”政务官将几份空白文书摆在桌上,右手握着羽毛笔,“正好监察官也在这,我们要走的程序少了很多。”
说实话,其实布鲁图斯也不知道来这之后还需要签发什么命令,毕竟他们现在还跟无头苍蝇没什么区别。
不过转念一想后,他像是忽然相通了什么:“我需要一张在两小时前签发的处决命令,关于本案中所有涉事囚犯的处决令。”
帕皮里亚政务官在纸上刷刷地写了几笔,然后盖上了政务官的印章,之后是法瓦利监察官在文书上盖上自己的印章。
“虽然程序违法,但事态紧急下我就暂且放过你们了。”法瓦利将文书放入档案袋中归档。
“还需要对镇上所有贵族庄园的搜查令。”布鲁图斯眼角余光瞟了眼状态显然不对,始终默不作声的维尔莉特,显然这次只能他来主导这一切了。
“紧急调动公民兵和征召塔特托镇上适役公民的命令.......”布鲁图斯可谓是将自己能想到的、可能需要的命令都将了一遍。
政务官和监察官就像是个人形盖章机器,也不反对便按着布鲁图斯的要求签发着一张张违反程序的命令。
很快法瓦利双腿上放着的文书档案袋就塞得满满当当了。
“我想再没有什么人和装备是你调动不了的了。”法瓦利瞥了眼腿上的档案袋,提起来丢给布鲁图斯,“你能想到的文书名字比我学过的还多。”
“麻烦两位了。”布鲁图斯双手抱住档案袋,还有点分量,他将档案袋提了起来,然后带着维尔莉特准备走出去,之后就是调动公民兵们做好防备了。
尽管他都不知道到底要防备谁。
“布鲁图斯。”政务官叫住了布鲁图斯,“政治从来不是靠一个虚名和一堆文书就能运行的。”
“但我想我头上的这个名头还是多多少少有点用的。”布鲁图斯笑了笑,“非常感谢你们的倾力帮助。”
“而且这不是政治不是吗?”他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道,“这是战争,人类与非人类的战争,是生死存亡之战。”
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何而战,但就算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都得挣扎一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