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征税的目的上看,如果想从进城的人身上捞一笔钱,将入城税放在外城显然更合适,再说了,比起住在内城以久的居民们,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显然更适合被当作待宰的肥羊。
至于征税程序之类的,布鲁图斯之前看过税典,当然知道征收这样的税需要斯特·拉斐尔子爵和这里的政务官共同签发文书。
那么到底有没有这样的税扫一眼城门口的布告栏自然就知道了——上面将本季度的税目写的明明白白。
不过似乎也没几个人真去看外城门的布告栏来着,毕竟识字的人还是少数。
“虽说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分配这四个铜拉特,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构思确实很巧妙。”布鲁图斯微笑着夸奖道。
“这四个铜拉特我还是直接给你吧。”布鲁图斯从腰上挂着的钱袋中摸出四个铜币递给朱诺,“人艰不拆。”
朱诺沉默地接过铜币,但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向布鲁图斯介绍着刚修建没多久的外城区。
整个塔特托镇按照环形规划,倚靠着一片大湖,内城中还有一道城墙,那道城墙后是贵族们的庄园——虽然他们更喜欢住湖边的庄园里。
镇上的建筑修得并不密集,多为木制的房屋大多带有一个院子,与相邻的房屋间留下了足以并行通过两辆马车的空间,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交通便利。
这样摊大饼的城市结构对于建筑材料的需求自然是巨大的,尤其是在加上修建城墙的需要后,这个数额估计能翻一倍。
所以方圆五公里内的森林都被砍平了......
外城的房屋并非免费分配,而是需要出资购买的,当然对于公民来说也可以用三年完全兵役或是其他相等程度劳役来换取居住权。
因此大部分刚来到塔特托镇的人实际上都还暂住在那些大通铺旅馆中,然后以半出资半劳役的方式在此居住生活。
城内剧增的人口带来了新的流动的财富,商队来往日益频繁,但短时间内镇上并没有办法提供足够的工作岗位,因此失业带来的治安问题也日益严重。
“先生,您在城内的时候一定要将贵重的物品随时携带,并且时刻注意。”朱诺恢复了她正常的声音提醒布鲁图斯,“不过我想小偷们看到您的武器和盾牌应该不会也这么大胆,选择偷您的东西的。”
“但还是得小心。”
“我知道了。”布鲁图斯觉得朱诺的正常声音还挺好听的,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啊,对了,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的年龄。”
布鲁图斯觉得这个女孩看上去应该有14岁的样子,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不能问女性年龄的潜规则,至少在拉克修斯村是没有的。
“16岁,先生。”
布鲁图斯看着身旁扎着褐色马尾辫,褐色瞳孔,灰头土脸看不出样貌,身高不到一米六,身材瘦弱,穿着身破旧衣服的女孩,觉得这样的实际年龄有16岁也挺合理。
“你是这里的原住民吗?”
朱诺沉默了几秒:“不,我是去年秋天来到这的,离家出走。”
这样啊,布鲁图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不准备继续深入问下去,毕竟他又不是做户口登记的。
“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朱诺看了眼布鲁图斯:“对。”
“挺聪明的。”布鲁图斯随口夸了一句,然后评价道,“就是没用在正道上。而且要是被谁举报了,你们和那些卫兵估计会被驱逐出去,没准还会剥夺公民身份什么的。”
“您刚才说过,人艰不拆。”
“哦?那就人艰不拆吧。”布鲁图斯耸耸肩,无所谓道,“只是出于一种好奇心和一丝善良,想纠正下你们的做法,你们做的虽然不对,但是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都要活不下去了,还在意什么对不对呢?”他笑了笑,“那种守法的,老实的,在这种情况下是饿死的最早的。”
“您好像很了解这些事。”朱诺对布鲁图斯的身份有些好奇,“一般的贵族是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平民的死活的。”
“我不是贵族,当然就会在意这些了。”
他们就这样一路聊到内城门,朱诺走上前和门口的卫兵说了几句,然后将两枚铜拉特交给卫兵。
“再过两个路口向右拐,就能看到白马商会的大门了,我会在外面等您的。”
“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跟着进去看看,我是无所谓的。”
“不了,我就在外面等着吧。”朱诺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拒绝了布鲁图斯的邀请。
白马商会设立在一栋占地很大的三层砖房中,大门看上去挺奢华的,似乎用的是大理石柱,门上挂着一个扇形盾装饰,盾上有一匹白马的图案。
屋外有负责照看客人行李的伙计,因此布鲁图斯也不用担心朱诺把他的行李全卷走了,当然,背囊还是得自己背着的。
“欢迎来到白马商会。”布鲁图斯刚走进去,门口前台的伙计站起身向布鲁图斯欢迎道,“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我这有一份你们商队主事的文书。”布鲁图斯从背囊中取出文书递给伙计。
“抱歉,稍等一下,我得去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