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会给酒店添麻烦。”
她看到纪封的脸色好像越来越不好看。
她赶紧继续表态说道:“如果后续万一给酒店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会第一时间辞职,请您放心。”
她看到纪封的脸上好像已经开始结起冰霜。
她害怕他说出什么极具杀伤力的话,她不知道这时的自己还承受不承受得住他的那些嘲讽、厌恶和嫌弃。
她好像变了,变得比以前的自己矫情起来。以前的她哪怕被他看得很低、被他用不堪的话教训,她也不在意。
可现在,好像那些话再说出来,会让她变得粉碎。
她赶紧行个礼,说了声要回去大堂忙了,转身从纪封的磁场里快步逃开。
纪封眼看着许蜜语毫不掩饰地从自己面前逃走,毫不掩饰地想和自己划清距离。说不出理由的,他心头涌起一股气。
他有那么令人厌恶吗?有那么叫人不待见一看就想跑吗?他问她这件事又不是要追责,他不过是想告诉她,下次她家人再来闹时,可以由他来出面,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件事。
他不过是想帮她解决问题。
纪封看着许蜜语逃离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把手握成拳头,重重敲在桌面上。
手上的痛传到心里,变成了令人闷窒的疑惑。
*
第二天一早,纪封带着薛睿回到公司总部开月度汇报会。
他的营销部高管正在会议室前面对着投影PPT卖力地讲着部门上个月的业绩情况和下个月的目标计划。
这是星纪集团每个月最重要的会议,每位高管和部门管理人在这天都会精神高度紧张。
他们在工作时的不足和哪怕一丁点搀了心眼的糊弄,都逃不过纪封的眼睛。
当纪封开启冷酷嘲讽的模式问责和批评时,没人能逃得过害臊至死的羞愧感觉。
每个人都极其紧张这一天,对它的重视程度甚至远远超过发薪日。
营销部的负责人此刻正在台上努力地讲着自己的PPT,纪封全程都坐在下边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睛直勾勾地盯在PPT上。他的表情和眼神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于是因为这份猜不透,营销部的负责人都已经快要瑟瑟发抖起来。
他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不知道纪封到底满意还是不满意,但他没喊停,他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讲。
纪封看着台上的人,嘴巴一开一合,努力地输出着。他的耳朵里听到的却好像是另外的声音。
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对他说,你放心,我会当那晚没存在过。也会当那件事没发生过。
她还说,纪总,我会注意分寸,我会注意和您保持距离。
眼睛盯着前面,他的手握成了拳。
他看到前面的人看到他这个动作,一副很受惊的样子,正在擦汗的手帕一下掉在地上。
他没去问那位营销部负责人怎么了,由着他蹲下去捡起手帕继续胡乱抹着额上脸上的汗、继续哆哆嗦嗦地讲下去。
他顾不上他。他自己的思绪长了脚,不受控制地往其他地方跑。
他很奇怪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奇怪,眼下状态也明明是他想要的状态——她很懂事,很会保持距离。
可他为什么变得总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不下似的?
新年假期一结束他就带着薛睿去出差,为的就是要躲开她。可越躲她,他居然越想听到她的事,越想看到她在干什么,越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开心吗。
他居然希望她过得并不开心,希望她不如自己潇洒理智,希望她对他比自己对她要显得放得下。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
耳边好像有声音在叫他。他扭头看,是薛睿正凑近过来对他小声汇报着什么。
定睛看薛睿的表情,居然是一脸的凝重,甚至有一丝惊恐,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大事情。
他马上聚起散掉的心神,打开听力,让薛睿重说一遍到底出了什么事。
“纪总,刚刚收到斯威那边的电话,酒店好像着火了,具体情况还不确定,有没有伤亡也还不清楚,消防车和新闻媒体都在往那边赶!”
纪封立刻皱起眉问:“酒店的哪里着火了?”
薛睿答:“大堂……”
纪封霍地起身就向外走。他面色凝重,脚步也快到透出惊慌。
台上的高管和台下的高管一起发蒙。
想问问是什么情况,却看到薛睿也面色凝重地紧跟在纪封身后走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地彼此探问:“怎么办?会还开不开?”
这是一月一次雷打不动的重要会议,纪封从没有取消过一次。
想到这里,有人带头飞快整理文件,合起电脑,夹上公文包,跟着冲出去追上纪封的脚步。
——老板也许是刚才被营销部经理的汇报惹到了,在这觉得生气发闷,所以想换个地方开会吧。
大家一边这样猜,一边赶紧也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跑出去跟在纪封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