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蜜语看着光盘光碗,心情倒是莫名地很好。
身为厨师,看到食客能把自己煮的饭、烧的菜吃得这么干净彻底,是会有一种很愉悦的满足感的。
中饭算是帮纪封解决了。接下来还差一顿晚饭。
想着自己晚上有事,不能留下给纪封做饭,许蜜语干脆趁着把光碗光盘收进厨房后,又提前做起晚饭来。
她烧了两个热热吃也不会变味道的菜,再把米淘好送进饭煲,设定了晚饭的预煮时间。
把一切都弄好,她走去客厅告诉正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摆弄平板的纪封说:“纪总,我把晚餐提前帮您弄好了,米饭会自己定时煮好,两道菜您吃之前用微波炉叮一下就可以。”
纪封正低头在他的平板上收菜种地。许蜜语现在知道,这个不能称之为游戏的游戏,纪封真是十年未断一天地在坚持。
有时候她不知道该佩服纪封是有毅力,还是佩服他原来可以这么无聊。
纪封种好最后一块地后,才缓缓抬眼,看向许蜜语。
“知道了。”他回她一句。
随后两人对视着,谁都好像要说点什么,谁又都没说出点什么。
许蜜语想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却在纪封的注视下,一时没能说出口。
纪封想很不经意似的问一问,你晚上到底有什么事,但一时没拿捏好那个不经意的状态,于是也没出声。
于是两人就那么对视着,在对视中竟然变成了面面相觑。
最后是纪封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似乎马上要结出蛛网般的尴尬。
纪封看眼放在身旁的手机,号码显示,是母亲封雪兰打来的。
他皱起眉,没有接。
许蜜语看到随着手机铃声响起,纪封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在变化。坏情绪的气场像能被看到一样,贴合他的身形,包裹在他周围。
手机铃声响了一阵,无人接听,安静了下去。
但马上,它又重新响起来,响得不依不饶,倔强无比。
许蜜语看到纪封不仅脸色坏掉,连眉心也紧紧皱起。
他深吸口气后,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封雪兰在话筒里和他打商量:“儿子,妈知道你在外地,妈也不强求你回来了。今天初二,是女人回娘家的日子,妈已经没有娘家可回了,妈现在只有和你爸爸还有你的这么一个家。儿子啊,你能不能体谅一下妈的心情,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回来陪陪我?”顿了顿,她语气间涌起波动,“总不能便宜了外面那个贱.人,让你爸陪着她回她娘家去吧?”
纪封深吸一口气,对封雪兰说:“这个电话,我不会打。”
说完他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扔得老远。
什么时候母亲才能清醒一点?什么时候她才能明白这段烂婚姻不值得她动这些争风吃醋的心思?什么时候她才能争点气,不要再因为她的出轨老公而把儿子当做利用工具?
纪封心情糟透了,情绪坏透了,这一刻他想打碎眼前能看到的一切,他想把身边的世界整个撕碎。
他随手捞起水杯砸在地上泄愤。砸完水杯又想去踹茶几。
耳边听到一声抽气声。
循声转头去看,站在一旁的许蜜语正瞪圆了眼睛看他。她眼神里有好久不见的一点恐惧和小心翼翼。那是她初见他时才有的眼神。
她好像被自己刚刚的样子吓到了。
这个念头闪过后,纪封忽然就冷静下来,放下了脚,没有去踹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