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疏忽。
她问前台:“可以给这位客人更换一间已经做好的净房吗?”
前台告诉她:“不行,客人每次来都要求住这个房间的。”
许蜜语只好安排人去打扫这间房。
她赶紧按住对讲机叫罗清萍:“罗清萍,罗清萍,你房间做完了的话,现在就去做一下这间房吧。”她随后说了房间号。
可她一连呼叫了好几遍,都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她只好又呼叫别人,但每个人都说,自己手头上的活还没有完成,走不开。
最后许蜜语只好又是自己亲自去打扫那间房。
她一个人这也要做那也要管,没有人愿意给她搭把手,一天班上下来,她做得比从前还要累几倍。
第二天主管杨凌就找许蜜语谈了话。
她讲话时的语调还是那么老气横秋。
“许蜜语啊,最近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好多人跟我反映咱们行政层的管理和卫生都不太行啊?你是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
许蜜语一方面很惭愧被人质疑工作不行,一方面犹豫要不要讲实话告诉杨凌,下面的人不太服她的管。
犹豫间她听到杨凌又问:“是她们很懈怠,不听你话?”问到这杨凌正色起来,语气也变得严肃,“许蜜语啊,你实打实地告诉我一句话,你管不管得了她们?你有没有能力把这一层管理好?你要头脑清楚一点,我们这一层可是行政层,不是下面那些标准间,客人层次是不一样的,不能因为你对下面服务员的管教不利影响到客人的住店体验,你明白这个紧要性吗?”
许蜜语立刻打住想要告诉杨凌下面人不服自己管的话。
原来在职场上,示弱是没有用的。示弱等于把自己弱点送出去给人拿捏,方便别人更快消灭掉自己。
她赶紧回答杨凌:“杨主管您放心,请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管理好咱们这层的工作的。”
许蜜语在心里默默补充,她现在说的这些话,真的并不是空话,只是她还需要一些时间的蛰伏。等她从蛰伏中站起来,一切会变得不一样的。
*
第二天上午,行政层一起入住了两个人,每人开了一间房。
但他们看起来像临时有事,在房间里差不多都只待了半小时就退了房。
许蜜语把两个房间分到服务员李婉那里,让她把房间卫生都做一下。
可不到两分钟,许蜜语就看到两间房间的房态已经从“脏房”变成了“净房”。
许蜜语立刻找到李婉,问她:“那两间房间的卫生都做过了吗?”
李婉回答:“做过了呀。”
许蜜语去检查了一下,发现李婉的所谓“做过”就是把大床床单上被客人坐出的褶子抻了抻、把掀开的被子重新铺了铺。
许蜜语把李婉叫过来,问她:“小李,你是不是没有换新的床单被罩?马桶、浴缸也没有重新刷吧?就是把床单被子重新铺了铺是不是。小李,这不符合酒店卫生清洁规定,就算客人只待了半小时,这房间里该换的该刷的也都应该重新弄一下。”
李婉一下笑出声:“许领班啊,说句实在话你别不爱听,你才在斯威酒店待了多久啊,你还能有我知道酒店实际操作习惯吗?你说的那些都是纸面的规定,没人真那么傻,客人只待了半小时,就要把床单被罩全换新的、马桶浴缸全刷一遍的,那不是闲的嘛。”她顿了顿,觉得刚刚的话说得可能有点难听了,就往回找补了一下,“许领班,你相信我,咱们酒店以往都是这样的,没过夜,就不用换。”
许蜜语和气地笑笑,但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那从现在开始,别这样了。”她不擅长反驳或者拒绝别人,但她告诉自己,现在得学会这些了。可她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于是在反驳李婉后她选择帮李婉分担掉一半的工作量。
“这样,两间房,你做一间,我帮你做一间,我们一起把两间房的卫生彻底重做一下。”
李婉有点不情愿地说了声好。
许蜜语进了其中一间房,脱了上衣外套挽起衬衫袖子就开始干活。
等她里里外外把房间和卫生间都清洁了一遍、锁好房门去看李婉时,才发现李婉那间房,她除了撤了床单被罩,剩下的什么也没干,连新床单都还没有铺。而李婉正坐在什么也没有铺的床垫上看着房间里的电视。
许蜜语有点生气。但她忍下了。
她觉得现在还不是随便发威的时候。她隐隐知道,发威,也得把威力攒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把它发在刀刃上。
她于是心平气和地问李婉,怎么没有铺床。
李婉举着只手告诉她:“领班,我刚才撤单的时候把手扭了,特别痛,我想等好一点我再铺床。哦,我是为了分散疼痛的感觉才看电视的!”
许蜜语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开始自己动手铺床单。
李婉站在一旁,看着她拉床垫、甩单、包单,动作干脆利索一气呵成,床垫被包得四四方方平平整整,不由开始夸许蜜语床单铺得好。
许蜜语回头对她开心地笑了一下。
李婉像是悟到了什么,接下来一直不停地夸许蜜语活干得好、干得巧,直把许蜜语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