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知道眼前之人胜过了了空和尚,绝修为雄浑高深,但是依旧不曾想到侯希白居然会如此强大,他自己在这个年纪时,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道士,修为刚刚臻至先天之境罢了。
侯希白没有理会宁道奇的夸赞,抬起手臂,伸出右手,修长白皙,指甲修剪的十分干净,透着温润的光泽,好似上好的温玉凋刻的艺术品,手指轻轻一捏,一缕缕的真气从指间冒了,缠绕汇聚,散发着晶莹的光芒,这光十分的柔和,莹白色的,并不刺眼,却吸引了宁道奇的全部心神。
这些散发柔和莹白的真气渐渐凝实,化为了一只狼毫画笔,犹如神话传说中的马良神笔,笔尖狼毫之上有着丝丝缕缕的真气冒出,好似彩墨。
侯希白化身为了丹青圣手,英武豪迈的脸上带着洒脱的笑容,对着宁道奇说道。
“就让晚辈为你宁真人画上了一尾大鱼儿,装进鱼篓之中,也不至于宁真人无功而返!”
宁道奇眼眸眯成了一条线,被侯希白手中的真气所化的画笔惊呆了,这是比他刚刚手段更加精妙的炼气成兵,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没有之前的必胜信念。
就凭借这一手,宁道奇就明白,对方不仅是真气内力修为不弱与自己,精神念力已经入微,也不比自己逊色,他此时虽然还未和侯希白交手,但是已经没了底,一点的胜算也没有。
侯希白才不管宁道奇如何的惊讶,夜空作为画布,画笔挥动,泼墨挥毫,笔尖在虚空中不断移动,或是黑色,或是白色,或是金色,或是红色,虚空夜幕中,银辉清冷,照耀而下,一位活灵活现的金色鲤鱼跃然出现,栩栩如生,嘴巴鱼鳃都在张合,好像是没有进入水中,缺乏氧气,呼吸困难一般,尾巴不断的甩动,甚至还甩出了几滴晶莹的水滴,也都是侯希白真气所化,神笔赋灵。
宁道奇都惊呆了,嘴巴张开,露出了整齐的牙齿,小舌头都伸出来了,眼睛瞪圆了,哪里还有以往的澹定飘逸世外高人形象,只是一个受惊不小的糟老头子罢了。
侯希白轻笑一声,手中的画笔散去,化为无数闪烁着莹光的萤火虫,惟妙惟肖,扇动着翅膀,围绕着那一尾金色鲤鱼起舞,侯希白伸手抓住了金鲤的鱼尾,对准了宁道奇鱼篓的方向,随手一扔,金鲤砸虚空中不断的挣扎摆动,精准无比的落在了盖紧的鱼篓上方,穿过了篓盖,钻进了鱼篓之中,消失不见了。
宁道奇怔怔出神,低头看着脚下的鱼篓,剧烈颤动,里面的那尾金色鲤鱼正在拼命的挣扎蹦跶,力气极大,将鱼篓直接撞到了。
宁道奇脸上露出了灰败之色,瞬间就像是老了十多岁,眼神暗澹无光,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也会以为鱼篓中的金色鲤鱼是真实存在的,是有着生命的生灵。
侯希白的真气活泼灵动,化为了真实不虚的活物生灵,和传说中的造物主有何区别,这等境界,这等修为,已经是仙佛的手段,宁道奇自认为,修为就是再进一步,踏入了无上宗师之境,也难以做到如此,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神乎其神,玄之又玄!”
“老道今日算是才真的是见到了武道至境!”
侯希白看着颓然却又激动的宁道奇,笑了笑,不在多言,再次仰面躺在了扁舟之上,顺流而下,扁舟经过之处,波涛平复,舟过再浪起,让人误以为是侯希白掀起了这一江河的波涛。
宁道奇停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侯希白的身影消失在了江河下流,久久无言,直到鱼篓盖子被那一尾金色鲤鱼顶开,在轻舟上不断的挣扎蹦跶,鱼尾摆动,高高抬起,砸在了宁道奇的脚面之上。
宁道奇眼睛中充满了惊骇,感受着脚面传来的力道,恍如做梦一般,这一尾生机勃勃的金鲤,真的只是侯希白真气所化吗?他甚至按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那本来就是一只活生生的金鲤。
金鲤挣扎蹦跶着,在宁道奇出神的瞬间,一下钻入了江河之中,在湍急的波浪中游动着,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宁道奇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胸膛剧烈的起伏,额头冒出了一头晶莹的汗珠,童孔紧缩,细如针尖,一脸的不可思议,惊讶失声道。
“居然活了!”
宁道奇眺望着侯希白离去的方向,久久出神,对方已经离开许久了,这一尾金鲤依旧是活的,甚至逃出了鱼篓,钻回了江河之中,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洛阳城,繁华依旧,灯火通明,城外的静念禅院,寂静无声,万物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大雄宝殿后堂禅房之中,几个黄色的蒲团放在地上,上面坐着几个人。
中间的蒲团之上,坐着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出尘飘逸,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形象,正是道门大宗师宁道奇,此时的他古雅的脸庞上,带着几分苦涩颓然,眸自暗澹,道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面对着对面蒲团之上端坐的两人询问的目光注视,失魂落魄的低着头颅,不知从何说起。
左边的蒲团之上,坐着一位年轻俊秀的和尚,脸颊瘦长,宝相庄严,光秃秃的头颅反射着油灯的灯火,十分夺目。
右边的蒲团之上,坐着的是一位年轻姑娘,一身僧袍,这是一位带发修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