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她顿了片刻,忽然一把抓住他,将他直直拉入怀中。
无尽灼热的火焰余温一瞬间涌入体内,冲刷着自己的血骨,剧烈的痛意令她整个人都随之颤抖起来,可阿饱却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
此刻的他,定然比自己痛上千万倍。
这个人怎么这样?
他不是惯会利用自己吗?难道现在也是他的欲擒故纵,故意让自己忍不住触动,然后帮他一同承受痛楚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成功了!
感受着扶屿意识不清时还在微微推拒自己的动作,阿饱什么都不想再去想了。
利用吧,尽情的利用好了。
反正自己早晚也会夺取能够压制他体内之火的神器,就当欠他的,提前还了吧。
眼前之人的状况并没有得到好转,反而肌肤此刻犹如炼狱之火,灼烧的阿饱一同混混沌沌起来。
“扶屿,你清醒一点!”
阿饱艰难地凑近他的耳边,大声吼着,试图唤醒他的神识。
“扶屿!”
一声又一声呼唤着,直到她感觉到自己也渐渐喉间滚烫,哑声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低低传入耳中。
“不是......让你离我远点吗......”
阿饱精神一振,连忙看向扶屿的双眼。
“你醒了?你还好吗?”
扶屿眼神中以往的伪装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部如冰雪般消散了,暗蓝色的双眸中隐隐流转着一丝光亮。
他静静地望着紧贴在自己怀中的阿饱,忽然有些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来。
“小蜗牛精,你......你叫什么?”
她一瞬间又恼怒又难过,顿住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我先带你上去。”
正欲用力借助浮力将他带上湖面,忽然又被他紧紧攥住双臂。
“告诉我......”
他的双眸丝毫不移,直直凝视着她的双眼,固执地不愿意妥协。
几声呛咳,随后阿饱看见了从他唇边溢出的乌血随着湖水逸散,鼻尖也瞬间充斥着血腥味。
她立刻慌了,再也不坚持,连忙拽住他往上游。
边游便怒声道:“阿饱,我叫阿饱!”
虽然体内此刻剧痛不止,神魂都在震颤着,扶屿还是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感受着不断上浮的身躯,终于渐渐失去了意识。
阿饱心想,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才会无数次因他受伤、对他心软,甚至......
看着眼前躺在雪地中,还在苦苦与体内火焰挣扎的扶屿,她的思绪却渐渐飘远了。
若是自己先前没有听错的话,那道魔影曾亲口说出了“无炎魔焰”四个字。
无炎魔焰,阿饱当然清楚是什么。
身为鸾鸟一族,最擅长火系仙术的她,曾经无数次听到过自己的父神讲过。
无炎魔焰,乃是上古无炎魔神的魔丹所化之烈火。
烧于无形,可燃世间万物。
比自己所接触过的所有火焰,哪怕是涅槃之火,都要可怕千万倍。
魔族的邪恶与狡诈不可小觑,天海两界费劲无数心思,甚至当年的扶清海神以自身陨落牺牲的代价,才将无炎魔神彻底镇压封印。
魔神沉睡,可是魔丹化为无形烈焰,逃出升天,最后被自己的父神再次封印。
封印在哪里了呢?
天界那么多人,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也没有人曾想要询问过,因为那是世间至恶之物,唯有世间至纯至净之处才能将其囚困。
阿饱静静地凝视着那张因极度的苦痛而微微颤抖的容颜,心中仿佛砸落了重逾千斤的巨石。
原来,无炎魔焰一直都被封印在扶屿的体内。
造成眼前之人痛苦至斯,次次生不如死的,原来是自己敬爱的父神。
他此刻还不知道,令他痛恨的成就他悲惨一生的仇人的女儿,此刻就坐在他的身边。甚至方才在痛极的时候,他还怕无意中伤了自己。
脑中太过于混乱,阿饱已经不知道此番局面该如何去面对。
离开他?能不能顺利回到天宫,见到自己的父神都是问题。继续呆在他的身边,才有机会找到神器移魂玺。可是就算找到了移魂玺,她与他,也逃脱不了对立的局面。
与其让他到那时才知晓真相,不如......
阿饱的视线逐渐移到扶屿腰间的小蜗牛壳,一个念头悄无声息地钻入脑海中。
不如杀了他!解了他的万般痛苦,拿了蜗牛壳自己去寻找神器,反正自己此刻已经知道神器所在的讯息了!
撑在地上的手悄悄攥了起来,阿饱呼吸逐渐加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
杀了他!自己就不会再心乱了!
找回原身做回自己高傲的天族公主,再也不用承受这些苦难!
就在阿饱呼吸越来越急促,双目泛红时,雪原上忽然平地卷起一缕烟雪。
烟雪旋转几圈,最后忽然散落在她的身上,彻骨的寒意令自己立刻清醒了些。
“此地残留魔息,勿生执念,维持本心。”
一道温和如水的男声低沉的响彻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