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平又看了这位女修一眼,收回目光,在脑中回忆着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一位姓江的金丹女修。
看出了张世平的疑惑,江若流笑道:“不知张师兄是否还记得正阳宗灵沙谷的江家,昔日师兄曾与谢师妹一起来过。”
“江家,这张某自然是记得。江道友这些年来过得可还好?”张世平闻言恍然说道。
其实说真的,江家他自然是记得,眼前的这位江道友他也依稀有些印象,但也就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而已,他可记不清眼前这位道友具体叫什么名字,反正姓江就是了,叫上一声江道友总没有错。
世俗中那些话本中无一不写着修士有过目不忘之能,只要他们看过的事情,过再久都不会忘掉,莫说是百余年在与他人随意说起的一句话,就是千年前他人的一个手势,他们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终究是凡人的臆想而已,修士修行到筑基之后,神魂就会变得强大起来,一目十行不在话下,也有了过目不忘之能,但是记得越多,想的越多,整个人就越发地沉重,变得迟暮起来,因而张世平对于有些小事情,就不再会刻意地去记忆。
“还好,小妹在外漂泊了百余年,十余年前机缘巧合下结成金丹,如今在明心宗做了个客卿长老。刚才多谢师兄援手相助,不然我和闵道友可拿不下这头鬼王。师兄,不知谢师妹是否也结丹了,我们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江若流说道。
“江道友不怪我多事就好了。谢师姐你恐怕是见不到了,她渡劫时受了伤,几十年前就已经仙去了。不过好在有留下了血亲,就是黎虞岛的黎家。”张世平摇了摇头说道。他对谢妙还是称呼她为师姐,毕竟人都已经走了,修仙界中以修为高低论尊卑的规矩也用不到这上面。
“她已经走了吗?”江若流问后,心中虽有想过这点,但是确定了之后,仍不禁心生伤悲。
张世平之所以施以援手,也是看到闵财全被鬼物围攻,他拦下了其中一头堪比金丹中期的鬼王,夺取了鬼丹。而闵财全和江若流摆脱了这头鬼王的纠缠之后,他们两人立马转头找上了另一头金丹初期左右,还有数十头二阶厉鬼,将其降服。
厉鬼与修士一般,也能够修行,到一定的境界,要是能渡过雷劫,同样能结成鬼丹。当然鬼属阴,雷为阳,厉鬼所渡的雷劫要比寻常修士更为惊险。
不过阴极生阳,阳极生阴,阴阳之穷通变化、如环无端。
厉鬼历经雷劫洗练鬼体,凝成的那枚鬼丹,为阴阳相生之物,是一种极为难得的宝贝。结丹之后,厉鬼神智也已经和寻常修士差不多了,可称为鬼修。当然因为失了形体,又常年在幽冥阴灵这种地方的关系,鬼修对于修士血肉这等蕴含精纯阳气的东西,有着本能的渴望。
这种本能正如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没有什么善恶之分,道法自然而已。
“要是没有张兄相助,我们两个怕是落得个群鬼吞噬的下场了,感谢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呢?”闵财全上前说道。他也看出了张世平与江若流两人确实有旧,但并不算太熟,所以上前来缓缓气氛,免得大家都太过尴尬了。
“闵道友这就见外了。”张世平说道。
“张兄,看你只身一人,不如我们三人结伴,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如何?”闵财全问道。
张世平摇了摇头说道:“我这还有些事情,就不与你们一起了。”
闵财全和江若流两人,一个是金丹中期,一个金丹初期。这等修为在其他地方都不算差,但是在南无法殿中也不过堪堪自保而已,更不用说他后面还要去骸骨岭深处,寻修仙界中三大奇木之一的养魂木。在这灵木附近,也许会有白骨生源草生长。
只是那里一路灰雾蒙蒙,其中不知隐匿着多少的凶险,就是他金丹后期的修为,也不能保证能安然通过。若是与他们两人一起,那么自己还要顾着他们,这反倒是拖慢了自己的脚步。
“那张兄千万要小心一些了。”闵财全拱手说道。
“那张某就先走了,你们两人也小心些。”张世平对两人一拱手,朝着骸骨岭更深处走去,身形顿时消失在朦朦灰雾中。
闵财全与江若流拿出玉瓶,各自取出了丹药吞服下,在原地修整了一番。
看着灰雾之中,已不见张世平的身影,远处只有树影婆娑,隐有鬼物出没其中。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闵财全才开口说道:“原来江道友与张兄相熟,可真是有缘分。”
“我这些年辗转流离在南州各地,余下的时间也差不多都在修炼,实在是想不到张师兄竟然已经到了金丹后期。闵道友是如何认识张师兄的,看你们应该是相熟已久了。”江若流颇为感慨地说道。
至于谢妙,江若流本以为已经嫁给了张世平,她这才问起的,不想是两人有缘无分。昔日他们两人来江家的时候,她就看出来是有人在撮合两人。
那时候两人二十来岁的年纪,就已经早早筑基了,一个是青春少艾,一个少年俊秀,外人看在眼中,那最是相配了。不然当时谢萍这位谢家的金丹老祖,也不会同意两人结伴一起去江家,毕竟正阳宗筑基修士几百人,总可以再挑出几个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