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平看了秦风一眼,皱眉说了一声。张世平眼中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怨恨或是杀意,他不明白对方到底有何意图,但他知道对面这个人彻头彻尾是个疯子而已,什么师徒关系,什么血脉之情,这些维系着人世间的情感伦理,都不过是对方借予取乐纵情的玩意。
他很是平静地说道:“我徒儿余下的魂魄呢,还是说你要我做什么事情,才肯将其归还?”
张世平能眼都不眨地将其他修士斩杀,碾碎他们的魂魄,哪管这些人能不能轮回?但是他不忍心也不敢去赌这轮回转世之说,毕竟是一世的师徒情分,若能补全徒儿的魂魄,自是最好的,至于付出什么代价,只要他有的都能给!
数十年前,张世平从那位萧尊者口中了解到些许有关化神的辛秘,所谓的悟虚之法,他明白或许恰恰正合适这种人,不疯魔不成活,执念于道。
“这人有三魂七魄,一旦死去,七魄便散在茫茫天地之间,残存的不过是胎光、爽灵、幽精三魂。老夫试着将这女娃的三魂离分,足足花了十年时间,不过可惜最后关头我手抖了一下,功亏一篑,爽灵这道觉魂散了。世平,你知道吗,这世上所流传的那些炼魂养鬼手段,实在是太过粗糙了。”秦风说道后面,甚至毫不顾忌姿态,往后半卧在地,肆意地狂笑了起来。
张家大殿中两位血脉相承,相容也七八分相似的青衣修士,一个是面无表情,一个是跅幪不羁。
至于张亨仁等人身受灵气束缚,仍动弹不得,只是再听到了一些自己所不知的辛秘以后,眼中满是惊诧之色!
见张世平不动声色,神情没有半点变化,他突然笑意一收,手掌在地上一拍,上半身顿时挺立了起来,而后他蝴蝶穿花般地转弄着手中的铜钱,笑声说道:
“好好,老祖我开始喜欢你了,记住了,就是要这样子!这才不愧是我秦风的后人,比许攸旦那小子强多了。当时老夫把这魂珠摆在他面前的时候,那家伙选择的却是逃避,事后更是抹掉了自己记忆。一个自欺自人的懦夫,实在是不配当老夫的弟子!不过看在几十年的师徒情分上,老夫还是去了西漠一趟,夺来了半卷度人经,那小子还真的以为是什么奇门妙法,真就照着上面的法门去做了,真当是可笑,实在荒诞!”
秦风说到‘荒诞’两字的时候,眼中却透着一股怒其不争的愤愤之意,他衣袖一挥,白光一闪,面前多了个灰黄的卷轴,从右至左缓缓地摊开来,只见开头有‘度人破厄’四字。
“这有什么好荒诞的,你这种弑师杀父之人永远是不懂许师叔,也不会懂我的,纵然你有朝一日成了化神,甚至成仙了,也不会明白的这种情感的,真是可悲。你真以为秦相山批言你一辈子无望元婴,是诅咒你的?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或许算到些什么,这才不想你成为元婴而已。如今的你,不过是为了执念而活,哪个才是你,可笑吗?”张世平伸手将这卷经文收好,拿在手中,看着秦风淡淡地说道。
“怎么,修行了琉璃身不说,还学了西漠那些秃驴的口舌之利?何为执念,何为修行,等你到了我这境界时再来与我论辩吧。你非玄远宗嫡传,与它那传承功法《太玄真解》注定是无缘了,不过你若能结婴,应该能习得前面一两层,从而明心正性,摆脱这琉璃身的影响,免被度化了去,从此再无自我。”秦风嘴角一挑,嘲讽地说道。
燕雨楼一眼就看出张世平所修行的炼体功法有西漠那边的痕迹,秦风这位修为高过一筹的元婴后期修士,自然也看的出。再加上他这些来年,特意了解过张世平,知晓了他曾修行过《五彩琉璃身》这门功法。
这门功法的出于西漠白马寺,元婴期之前的法门不过是为了给修士打下基础而已,后面的八大明王法相才是真正的不传之秘。那些老秃驴曾邀请过他作为珈蓝护法
“可你若是用了度人经,魂魄残缺,接下来的元婴劫雷可渡不过去。欲度人还是渡己,你要考虑清楚了?”见张世平将这半卷度人经拿在手中,秦风脸色顿变,一下子变冷若冰霜,竟使得这张家大殿里飘起了朵朵雪花。
“我要如何做,还不需你一个外人操心。其他的事情还是不要多说了,你这样的人不去南无法殿,今日反倒是来这,应该不是只为了来看一看而已吧?宿鸟焚巢,火山旅卦,你怕了?”张世平眼皮都不抬一下,将度人经收入储物法宝以后,他轻轻拈了一朵莹白雪花。
“是,我怕了。旅者匆匆,易得小人算计。南无法殿开启,十有八九是尊者手段,我寿数还有,才不着急过去。作为老祖,我也教教你,遇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先等一等为好。此行那些老家伙先去探探路,我再过去,正好解去了这支下下卦。”秦风很是爽快地开口承认,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丢脸的。
他紧接着说道:“这度人经所谓的‘度人破厄’,即便是一门完整的秘法也做不到‘破厄’这一点,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以自身魂魄补全他人残魂,替人渡劫的法术。不过修仙界中补全魂魄的方法,其实也不止只有度人经而已,诸如传说中三大奇木之一的‘养魂木’,它可不是混魂乌木所能相比的。”
“养魂木,修仙界中自古传说中的三大神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