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边,远眺窗外山腰的张世平,在心底希望段暄阁的王大师能锻造出二阶法器出来,千万不要让他失望,一定要让他大赚一笔,可不能赔本了。
就在张世平想想念念中,二十来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期间他又向巡逻的卫士先后换取了两枚石牌凭证。
等到了与段暄阁约定的时间,张世平便走出晋园,与客栈掌柜结完账以后,伸手拦了一辆马车。
“仙师,段暄阁到了。”驾车的是一个长得很老实的中年男子,整天在红衣城中驱车的他,风吹日晒的,脸皮黑且皱,浑浊的双眼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当然来往的修仙者,是不会将一个凡人放在心上。
而因为常年在红衣城中接待仙师的原因,始终保持着毕恭毕敬态度他,脸上总是下意识地微笑着,腰背也是自然地弯曲着,谦卑地将他刚才坐的小凳子取下,放在地上,又赶紧伸手帮客人撩开帘子。
在付了车夫些许银子后,张世平便下了马车,在车夫高声感谢中,踏上段暄阁的前门阶梯。立在石阶两侧的十几个小厮,排在最前面的一个相貌长着颇为俊朗的少年小厮,立马将张世平迎上门,领着张世平去了一张空桌坐下。
张世平他转头在大厅看了一圈,没有给他的凭证,给一边侯着的小厮看了一眼,让他去将陈川寻来。
小厮恭敬应下,朝着后堂走去,脚步走的比寻常时候要快,去请在后堂稍作休息的陈川仙师。张世平则是不动声色地坐在椅子上,一边观察着段暄阁往来进出的修士,一边轻轻切着茶泡沫。
在后堂里面,陈川端起一碗清茶,哗哗直灌入口,他刚刚接待了一个筑基修士,散修出身,买个东西问这问那的,开门做生意,他总不能直接对那散修说要买快买,不买滚蛋。
换成他以前的脾气,这种走了狗屎运侥幸筑基的散修,身上没有三两钉,在他面前,如此聒噪,他早就施法将他冻成冰棍,打成碎块,一命呜呼了去。
但是自从陈家老祖这位金丹九层的高阶修士闭关出来后,看出陈川他性格急躁,骄横易怒,怕陈川他在丹劫时候,损在心魔劫难之下,便施展法术,将陈川一身筑基后期的修为封住,让他以筑基一层的修为去磨炼心性。
陈川被安排在段暄阁中当一个接待修士,一晃七八年过去了,虽说本性难移,但是长时间下磨炼下,还是有所改观。
所以陈川这才能忍着性子,两人足足聊了小半个时辰,说得他嘴皮子都干透了,那散修还在问东问西,犹豫这个犹豫那个的,就不干脆付下灵石,拍板买下法器,就算二阶法器买不起,那最不济也能买件一阶上品法器也行,看的陈川都想要一巴掌抡过去,最后他连客套的笑容都没了,应付地接待完那散修。
最后送他出门的时候,这位散修仍是两手空空,半根草都没有买,还喝了店中好几壶茶。在心中暗骂的陈川回到后堂,狠狠喝了两碗茶水。不过这些都是常事,开门做生意的,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事情不曾遇到?
不过这几年人情世故也看的差不多了,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待陈家老祖考验完成后,他也要回到家族灵山中好生修炼,尽快地将筑基后期的修为修炼圆满,到时候丹劫之下,是成劫灰还是化金丹,那就一半靠自己一半看天命了。
在他思考的时候,前厅一小厮就快步地走过来,说外头有位张姓客人点明找他。
陈川一听到张姓,算了算时间,今日刚好是三十天之期,就知道是委托王大师锻造的法翅的那位张修士过来了,便挥手让小厮带路过去。在他心底则是不断抱怨着那王大蛮子,那么多事干嘛,说什么这事关炼器师的尊严,什么三阶法宝都能搞得定的他,要是在二阶法器上失手,岂不是砸了自己招牌,坏了店里面的名声,到时候师尊怪罪下来,谁去顶?一想到忒不讲理的段老头,脾气比他老祖还要火爆,谁爱着还不断吼着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陈川看着他越说越得意,越吼越大声越有理的样子。
对于这个满脑子都是炼器炼器再炼器的家伙,自己怎么会和他做了七八十年的好友,当真是瞎了眼。
一脸得意的王缚鹰,直接把刚出炉的风鸷羽斩甩给陈川,然后像一头成功偷吃到蜂蜜的熊瞎子,急忙忙地走了。
他跑走以后,在进自己洞府之前,还传音给陈川说自己要闭关一段时间,研究炼器之法,这几个月千万不要来打扰他,还有等那法翅的事主来了,谁接待的谁就要负责到底。
陈川捏碎传音符,想着那家伙模样,便咬牙切齿,要不是现在自己修为被封住,哪还能让这蛮子那么嚣张。
如今事情该来的总归会来,他走出后堂,陈川一眼就看到了正端茶轻酌的张世平,他让小厮退下,一个人便大步走去,人没到,离着两三丈远,他就开口笑道:“张道友许久不见啊!”
“陈道友近来生意可好?”张世平也放下手中明净素雅的青花瓷茶杯,站起来抱拳,与陈川相互行礼。
“那就那样,不好不坏,总算还能混的上一口饭吃。”两人落座,陈川就一脸热情地与张世平聊起天来,好像还真的是好几年没有见过面的好友,在熟络之间的感情,丝毫看不出之前在后堂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