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镇中学,下午放学后。学生们一涌而出,纷纷骑上车子向家里赶。
一小时后,校园里变得静悄悄的,已经没有人了,初三、一班的高传军最后一个走出来。他顺着墙根走,东张西望的看了看,没有人。
飞快冲进车棚,推出自己的车子。在他走到车棚门口时候,两个学生堵住了他。一个学生歪戴着帽子,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另一个人手里旋转着一把小刀,冲着高传军说:“高传军,你小子怎么出来这么晚,难道有什么事吗?”
高传军脸色变得很难看,结结巴巴说:“你……你们,我……我要喊老师了。”歪戴帽子学生说:“好呀,喊吧,难道同学之间正常的聊天交流感情不可以吗?”
高传军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旋转小刀的学生过来,拍了拍高传军肩膀说:“聊一聊。我们要和你聊一聊。”高传军脸涨的通红,说:“聊什么?”
高传军被两个人连拉倒拽的带进旁边厕所。歪戴帽子学生说:“聊什么,你应该知道呀。”
高传军说:“我……我不知道。”旋转小刀的学生说:“成寿明是我们的朋友,考试时候,他要看你的题,为什么不给他,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高传军说:“老师监考的严,一旦抓住,两个人的卷子都会被没收。”
歪戴帽子学生,阴阳怪气说:“你他妈的理由还挺多啊。”
说话间,毫无征兆的一巴掌扇到高传军脸上,这一巴掌扇的清脆而响亮,高传军脸上瞬间多出五个清晰指印。
高传军脸涨地通红,“你们为什么打人?”旋转小刀的学生跳过来一脚踹向高传军,高传军一下子就倒在小便池上,裤子被秽物溅湿。两人得势不饶人,冲过来还要殴打高传军。
突然一个披着化肥袋子的人走进来。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嚣张跋扈的两个小痞子莫名其妙就被重重摔进茅坑。
歪戴帽子那家伙,帽子也被甩脱了。刚要爬起来,披着化肥袋子那人赶过去,抬起脚把对方再次踩进茅坑。
拿刀的那人爬起来,想要向外逃跑。披着化肥袋子那人抬起脚使了个绊,他一个趔趄,头彭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歪戴帽子那家伙被踩着,动弹不得,哭丧着脸说:“大哥,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与我们过不去?”
披着化肥袋子那人是郑好。他说:“你们老大是谁,是不是一个瘸子?”对方摇头。郑好脚上用力,发狠说:“不说实话是不是?”
对方委屈地说:“我们的确不认识瘸子是谁。”郑好抬起脚,对旁边呆愣愣的高传军说:“过来报仇吧!他们怎样打你,你也怎样还回去。”
高传军后退并且摇头说:“老师说,打人是不对的。”此刻拿刀痞子晕晕乎乎站了起来,郑好过去一把揪住对方头发,狠狠扇了两巴掌。
他对高传军说:“你老师只说对了一半,随便打人当然是不对的。但是现在这两个家伙欺负你,他们不会因为你的忍让与退缩而对你有丝毫留情。你的忍让只会助长他们嚣张气焰。记住了,有人打你,只要你是正义的,一定不要退缩,一定要打回去,一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晚上十一点,夏镇玩具厂下班了,玩具厂里女工居多。她们蜂拥而出,然后又散开,三个一群,两个一伙骑车向家赶。这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看不到星星,更没有月亮。
李秀云与梁玉环两个人是邻居,初中没有考上高中,就相约在玩具厂打工,她们的家在石头集,这是个离夏镇最远的村子。
平时李秀云父亲或者梁玉环哥哥接她们。但是最近李秀云父亲心脏病住院了,梁玉环哥哥去煤城矿下井当工人了。
今天没有人接她们。出了夏镇向南五里路,是一片很大的杨树林。两个姑娘心里都有些害怕。谁都不说话,只是把自行车骑得飞快。
风吹过杨树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一声猫头鹰的叫声,增添了两人心中的寒意。
杨树林中间有一口石头砌的大井,这口井曾经淹死过人。她们两个在初中上学时亲眼看见过淹死的人,都被泡胖了,惨白惨白的,就斜放在路边上。
平时有人接,不觉怎样,但此刻就剩两个人,强烈的恐惧使得两个姑娘汗毛直竖。抓车把的手出汗很多,车把湿滑。
行在前面的李秀云眼神好,突然看到前面路上凌空横着一根长绳。赶忙刹车。同时提醒梁玉环赶快停车。
梁玉环不知怎么回事,加之风大没有听清。自行车冲到绳子上被拦住,由于惯性,她身子向前冲去,重重地摔在两米开外地方。
此刻从路边跳出来两个青年。留着长头发,穿着牛仔裤。两个人一个过去把李秀云的脖子卡住。另一个则扑向梁玉环。
李秀云强压住心中的恐惧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卡住她脖子的年轻人嘿嘿笑了,说:“不要管我们是谁,让我们交个朋友。”
说完抱起她就向旁边树林里走。李秀云知道碰上流氓了,大喊起来,“快来人,有流氓。”
梁玉环此刻也是拼命挣扎喊叫。其中一个流氓嘲笑说:“你们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现在这里除了我们,是没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