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大半夜的时候,唐聿突然醒了。
他感觉自己浑身血液躁动不安,心跳很快,他从床上坐起身,看着房内一片漆黑,打开灯,无论他怎么调整呼吸,心无法安宁。
唐聿好看的眉宇紧皱,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静夜的星空月明星稀,零稀的几处星光衬托着半边月亮。
今天并不是圆月。
之前的每一次月圆之夜,他的身体都会发生很奇怪的现象,虽然每次醒来之后记忆模糊,但是他的潜意识里还有一些隐约的记忆。
月圆之夜那个晚上他会被折腾的全身疼痛,不已连骨头都一阵阵的巨痛,皮肤就像被热火烤着一样,他的心跳会变得很快很快,想要蹦跳出来,全身像要炸裂了,每次都像经历濒死,而他每一个月都要受尽这样的磨难。
因此到了那天,他整个人在会变得非常狂躁不安,就变成了另一个人,更像一头失控没有理智的野兽。
唐聿现在浑身的血液都在躁动着,让他心神不宁,但这并不是,月圆之夜时的那一种浑身剧痛的狂躁。
他低下头时,发现了自己手臂处的伤。
今天白天的时候在广场被那只黑猫抓伤的,之前的伤口很细,但很深,唐聿并没有在意,他任凭着那些血一滴滴的渗漏出来,也染红了他手臂上的白衬衫衣袖,现在衬衫上的暗红血液已经凝固。
他虽然感觉不到了疼痛,但隐隐的觉得问题应该出在这里。
唐聿右手将左手的衣袖撕开,名贵的缎绸料子发出裂帛的声音,他一点也不心疼这些身外之物。
衣袖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此时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那道完整的伤痕,伤口的边缘正在发紫,附近的肌肉开始糜烂,向边沿不断散开,有淡黄色脓液渗出,看着非常恶心。
这就像是中毒的肌肉反应,腐烂的伤口流出脓液,又开始不断的渗透周边的正常肌肤,一点一点的侵蚀,整条手臂的肌肤颜色发黑发紫。
那只猫的爪子有剧毒,而且这种毒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为只是微弱的毒性,向来不把小事放在心上。
“是谁养的猫?”唐聿深邃蓝色眼眸依旧一片平静,他喃喃自语。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这样子的疼痛早就察觉了,偏偏因为最近圆月的事导致了他现在的全身的神经都没有了知觉。
他睡到半夜,浑身躁动不安的醒来,看来这些毒性已经入侵了他的血液。
他会死吗?
唐聿却没有去担心过这个问题。
他没有去医院,唐聿安静地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仿佛疼痛的并不是他自己,他就这么静静的观察着伤处的变化。
房间里就开了一盏小灯,凌晨的静夜一片万籁寂静,唐聿没什么时间观念,他的屋里一般不喜欢挂时钟,他很讨厌时钟哒哒哒走着的声音,因为他对一切声音感观都很敏感,就算是电子时钟静音他也不喜欢一直闪烁,之前莫高给他买了过,每次带过来都会给他扔掉。
而对于死亡这个词,他从未有过恐惧这种意思。
其实对他来说,也一直没有所谓生存的观念。
那只黑猫还在唐聿的阳台外蹲着没走,已经整整过了7个小时,它还是非常有耐心的在空调外壳同一个位置蹲着。
深夜的风阴凉夜露凝重,猫柔顺的绒毛上也浮了一层浅浅的露珠。
它能完美的与这样的深夜融合在一起,一动不动,是一个深谋远虑的猎食者,它现在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屋内,黄金色的猫眼瞳在这黑夜里透着亮光,异常诡异。
小阳台正对着唐聿的卧房,它能看清里面的一举一动,不一会儿,黑猫像是有些无聊,伸出它左猫爪子,猫手洗脸。
它歪了一下猫脑袋,似乎很不理解里面唐聿现在的动静。
以前所有的人被他的爪子抓过之后,都会痛的在地上打滚,非常狼狈,大声的求饶嘶吼,最后,死亡。
这个男人,真怪。
而此时,正坐在床上的唐聿忽然感觉头渐渐的加重,他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知道这是他血液中毒越来越严重。
他不再去观察自己手臂上的伤,身体靠坐在床头,团起他的手脚,头靠着膝盖,整个人缩坐在角落。
就好像他小时候被带回唐家,唐家的大人们喜欢惩罚的将他关到幽暗的杂物房里吓唬他,他不哭不闹,而是找了一个角落,自己安静的团起身子坐靠在那里。
那些人都说他是怪胎,他们怒骂他为什么不会哭,他越不哭那些大人们就越发生气。
他们喜欢拿柳枝的藤条边抽打他,藤条抽带肉身上,啪啪的声音,似乎能让这些人更加的刺激叫嚣,但唐聿依旧不哭,站在原地,受着挨打。
他们下手却越来越重,脸色变得愈发狰狞。
直到他伤重了,直到他弱小的身子顶不过去,他晕迷倒地。
乔宝儿以前总是气骂着他很蠢,被人打了不知道跑,就像柱子一样原地站着,太傻。她不理解他的想法,他很想抗争的,只是他抗争的方式并没有乔宝儿那么勇敢,她不喜欢就会直接说出来,他不可以,因为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心情。
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