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把退邪符贴到肚子上,然而已经晚了。
一阵刺骨的寒意侵袭了我的身体,那东西的邪气就像树根长进我的下丹田,如饥似渴地吸食阳气。
冷意与乏力感攀上我的四肢,我双脚发软,只得靠在背后的石壁上。
绝对不能就此倒下。
我强打起精神,又在腹部贴了几张储阳符,这才感觉凉意的侵蚀慢了些许。
储阳符是一种能补充阳气的符箓,需要在阳气充足的时间炼制。
现在我也不管什么浪不浪费的了,保住命再说。
对面那东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贴符。它似乎已经拿定了我会死在这里,也不阻止我的垂死挣扎。
好。既然如此。
我拔出短匕,暗暗蓄力。
就用这柄终结了“舌头”的家伙,终结你。
那东西的眼珠晃动着,定在了短匕上。
既然这是鬼神的“眼”,那么弱点应该就是眼睛……吧?
我正想冲过去扎它的眼睛,就听到一种奇怪的、像掰断骨头那样的“嘎嘎”声。
它在“叫”。
或许是没有“口”的原因,它的声音就像直接传到我脑子里一样。
那硕大的头颅不自然的扭动,眼珠死死地跟随着我手上的短匕。
“你……杀了……我的家人……”
它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句话。
“不可……饶恕……”
是女人的声音。
这是我在被掐住喉咙前,最后一个想法。
那家伙的力量几乎要把我的颈椎碾碎,一双大得可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短匕被它撞掉在地上。我使劲踢蹬它的腹部,可它的皮肤坚硬如铁,我的动作只是加快了自己缺氧的速度。
“鬼神的速度与力量超出常人”,这果然不是古书上的传闻。
意识逐渐模糊,耳畔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与邪祟不间断的“嘎嘎”声。
或许是濒临死亡,一瞬间,我脑里许多本不相关的记忆串连了起来。
舌头。眼睛。
女人。家人。灭门惨案。
吸血的雕像。吸血的恶魔。吸血的邪道。
“张……子瑜……”我紧紧抓住它的“手”,尽全力发出声音,“张子瑜……”
爷爷告诉过我,喊出邪祟的名字,有可能将对方的理智拉回来一点。
就在我失去意识的刹那,脖颈上的禁锢松开了。我摔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随着氧气充盈头脑,我的视线也变得清楚。
只见刚刚还藏在隧道里的眼睛,此时都集中在我身边,密密麻麻,如同一窝蚂蚁。
头顶传来阵阵寒意。我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巨大的眼睛。
它弯着腰在看我。
“你是……你是……”邪祟的声音嘶哑低沉,“不可饶恕……不可饶恕……齐沐巍!”
齐沐巍,齐沐巍。
这是我爷爷的名字!
我腹部的眼睛灼痛起来,一种极度诡异的感觉在我全身游走。
是眼睛。地上的、墙上的眼睛,全都在往我身上长。
我忍不住大叫一声,抓起地上的短匕,朝着邪祟的眼睛捅去。
它正沉浸在愤怒中,一时间躲闪不及,一只眼被戳中了。
短匕没入那巨大的球体,发出黏_腻的响声。
紧接着,它的伤口冒出刺鼻的黑烟,受伤的眼睛迅速干瘪下去。
“啊啊啊——”邪祟发出尖锐的叫喊,四周的碎石都被那剧烈的音波震了下来。
我赶紧趴下,抱住头。石块正好砸在我的手上,差点没把我砸昏过去。
像是要响应它的痛苦,第一波碎石过后,洞穴内部开始剧烈摇晃。
无数石块从天而降,我挪动着爬到角落,想方设法躲开致命的塌方。
一块巨大的石头落在我面前,彻底将我掩盖在角落中。
四周一片漆黑,手臂传来剧痛。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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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多久,我感觉震动弱了一点,于是爬到石缝边,偷偷往外看。
掉在地上的手电没有熄灭。灯光中,我看到邪祟拔出短匕,瞪着一只眼睛四处游荡。
“你——在——哪——”
它顶着细碎的石雨,不断翻找。
这就是鬼神的力量?
即便挨了一发炽阳符,即便被短匕正中弱点。
它依旧能够撼动大地?
就凭我,真的可以重新镇压它吗?
就在我开始感到绝望的时候,我听到一种生锈铁链摩擦的声音。
抬起头,只见吊在石窟顶上的神龛正大幅摆动。
不一会儿,链条不堪重负,神龛向我砸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在地上一滚,神龛擦着我的头皮,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