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到床上,喝了口水:“你看起来像鬼画符,但在我们眼里,它还是挺清晰的。”
“时候不早了,”林君拉开窗帘看了看天色,“我们是现在出发还是——”
“现在就走!”我说。
雀儿也道:“以免夜长梦多。”
跟着地图,我们来到了景区门口。买了晚间票,一行人直奔山区。
路走了一半,我们就被保安拦下来了。
“喂!你们!”保安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看起来还蛮和蔼的,“小年轻啊,最近这里封了,别进去啊!”
林君笑眯眯地,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包烟,塞到老保安手里:“嗨,老先生,我们学校要做实地考察,通融一下嘛。”
“哎,大学生是吗,”老保安点起一根烟,看起来十分受用,“看你这么聪明,就听我一句劝,别往山里跑了。最近啊,这山上邪乎的很。”
“怎么邪?”雀儿问道。
保安看起来很健谈,一看有人听他讲话,立马来了兴致:“还能怎么邪——挖眼仁的邪!”
原本,这座山上有一个天然石窟,窟里供着白狼庙。
前几个月的某一天,石窟壁上出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眼睛。
一开始,景区还以为是有人恶意涂鸦。然而,增加巡逻后,这种涂鸦不减反增。
并且,从最初的“涂鸦”,变成了“雕刻”。
比起图画,这种雕刻更难清除,有时候不得已,景区只能用一块布或纸遮住雕刻。
结果,从游客那里传来反馈,说总感觉有东西在盯着他们。
景区派人去检查,发现那些布或纸上,不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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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被人画上了眼睛。
这下子,直接在员工内部引起了巨大的不安。因为,众目睽睽之下,并没有谁发现画眼睛的“真凶”。
不过,为了人流量,景区还是把事情压了下来,只是请了大师来调查。
大师转了一圈,回来说,让人们停止供奉白狼庙。
景区有点怀疑,但还是照做了。
没想到,以施工为由暂时封闭白狼庙后,那种“眼睛”居然真的减少了。
就这样安分了几天,某个员工早起维护鱼池的时候,发现鱼全都翻了肚皮。
诡异的是,它们的眼睛都被挖掉了。
当天景区就下令封锁山区。第二天清晨,巡逻队在白狼庙前,发现了那位大师的尸体,同样是被挖去了眼睛。
“要我说,这绝对是白狼王的报复,”老保安说得唾沫星子横飞,“人们不再进侍白狼王,它大发雷霆了——诶,那位小哥,你别哭啊!”
我转头一看,雀儿的脸已经湿了。
“哦,没事,”他说,“我干眼病,一吹风就流眼泪。”
老保安咂咂嘴,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明明还年轻,就染个白头,真是……”
林君抽抽嘴角,礼貌地跟老保安道了个别,然后推着我俩就往回走。
“就这样回去了?”我很不甘心,“雀儿的诅咒已经不能再拖了!”
林君让我小点声。我们走到一个角落,他突然结了个印,嘴里念道:“生魂出窍!”
我感觉到一个邪气漩涡,不禁问:“你做了什么?”
他笑笑,说:“让那个保安睡着了而已。放心,他会做个好梦的。”
趁着这个间隙,我们溜进了山区。
夏夜的山林本该热闹,但我们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有的,只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鸟兽的尸体,通通被挖去眼睛。
真不愧是鬼神的“眼睛”。它的怨念,已经波及到如此广的范围了。
“我很好奇,”雀儿冷不丁出声,“那座白狼庙和这里的邪祟,有什么关联吗?”
“可能有,”林君回答道,“你知道吗?咱们方士一般不认为世上存在着神佛。然而,当供奉之人寄托的思念达到某种地步,就能形成一种……呃,‘善意的邪祟’。”
“邪祟还有善意的?”雀儿很好奇。
我表示赞同:“这句话的意思是,那种‘善意的集结体’,本质上是和邪祟相同的。不过,它们的存在一般都是利好于人的,一旦力量足够,它们就会去帮助人类。所以,才有‘心诚则灵’的说法。
“这座山上的白狼庙,可能本来就是为了镇压邪祟才存在的。人们停止供奉的时刻,或许正好是它力量达到顶峰的时刻,因此,邪祟才消停了一段时间。由于这之后没有新的思念,它的力量就衰竭了,邪祟也就彻底解封了。”
忽然,林君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我问道。
“唔……”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苦恼,“你们看,前面那是什么。”
我们前方,是一潭泉水。
这是一座许愿池,池子里已经没鱼了,只有一些硬币,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