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小妾心生不满。
李纲暴跳如雷。
“李敬,好好跟李右相说,你看他气成什么样子了!”
朱琏笑面如花,倒不是因为李敬分了一些金银给她,让她筹建大宋皇家银行。
在给她准备铸币机开始锻造金币和银币。
在李敬的印象中,朱琏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哪怕惩处李敬从山东两路带来的那些个贪官,也是澹澹的让周宁和曹辅主持会审,语气柔中带刚。
举手投足,极有风度。
此番对暴怒的李纲也不例外,让李纲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李右相,别看扶桑国小,却民风彪悍,不甘心臣服我大宋。我华夏族要是轻视他,有朝一日被他暴起,绝对反咬我华夏族一口,这一口,甚至可以比拟金狗!”
“李宣抚使,你不要危言耸听!”
“不信。昔日的完颜家才多大一点地方,百年前,我们能想到完颜家会击败大了他千倍的辽国,掳了我大宋两位皇帝?”
“高丽,扶桑跟金国不同,隔着大海呢?”
李敬嗤笑。
“若是有朝一日,扶桑高丽求到大宋,如昔日吐蕃求娶文成公主一样,要我百工,百科学说,造出比大宋更强的船只火炮呢?”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我实话告诉你,现在金国就在彷照我军火炮,硬弩,马蹄铁甚至全军装备。这世界的规则,是弱肉强食,大宋若不及时自强,适应规则,下次被北方入侵,恐怕丢掉的不止是都城,而是整个大宋疆域!”
李纲有些哑然,赵明诚和朱琏不解的看着李敬,觉得有些危言耸听。
“我问李右相,你可是主张于金狗一战?”
“当然!”
“宋金之战,乃是雪耻之战,倾国之战,大宋当凝聚所有国力民心?”
“当然!”
“那还说个屁,我几百万百姓在矿场,工坊日夜劳作,缴获的俘虏不去替代他们干最危重的活,缴获的女俘不去给他们传宗接代,缴获的银两不去打造船只,武器,发放军饷,补贴百姓。你光想着拿回去喂狼,还好意思说凝聚国力!心口不一,虚伪!”
李纲气都气死了,复仇和外交是两回事。
照李敬这种做法,岂不是大宋举世皆敌,吐蕃,西夏,大理,西辽都是敌人,都应该跟着金狗一起来攻打大宋。
岂有此理。
“李右相,山东官员还是算勤勉,无不一一落实娘娘的教旨,出了山东两路,是什么回事,谁也不知道!当前山东官员虽然政见未必相同,却同仇敌忾,亲力亲为的做事,无不是为了打败金国,救出二帝献计献策,我靖武两军也因此坚持不懈。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争辩,李右相要做孤臣,不要拿我做筏子!”
被人污蔑沽名钓誉,李纲气的指着李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琏叹了一口气。
轻声说到。
“李右相,山东为打败金狗,定有二策,长远之计乃是稳步提升山东实力,为长期作战做准备,短期计策为强大水师,渡海作战,不管长远之策,还是急切复仇,都需要大量银钱,需要天量人力。我们不敢指望山东两路之外的地方,自强就是唯一的选择。”
朱琏话语虽轻,李纲却能感到她的无奈。
人家没有说,要不是你等把赵构扶持上来跟她添乱,她又何至于士卒缴获的一点小钱也要盘剥。
毕竟李纲谪监南剑州沙县税务。
大宋朝财税重商轻农,农税不太收的上来,山东赋税比起江南九牛一毛,他也非常清楚。
“罢了,本官不评论李宣抚使所做决策了,也想请旨做事,如同张叔夜,陈过庭一样,担负具体实务!”
李纲可不同于张叔夜他们最高五品的官职。
他在扬州时候就是从二品,如今到了山东,不管是外放,还是指定到一部,都是贬官。
此人在民间和各地官员之中,名望很高,答应他无非是给自己找骂。
朱琏坚定的摇了摇头。
“李右相乃是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职责跟周宁和陈卓,张叔夜等人不同,你还是在临海居,协助我整理各类奏章!等此番登州事务忙完,随予去明水。”
李纲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提出主动做一些实事,是有感而发的。
他也知道他这个身份提出来,等于主动要求贬官。
朱琏没有答应,也就是不想贬他,可是留在临海居,李敬,朱琏,郑太后一个个都不听他的。
这右相当的就憋屈了。
不过在扬州他同样憋屈,赵构也不会听他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了。
“过几天周宁会来登州,我让周宁先找李右相,你帮他斟酌改良政务过程一些问题!”
“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这次关于扶桑的谏言,让李纲明白自己在登州的位置很尴尬。
他彷佛是被李敬,朱琏供奉起来了。
没能干到实际的事务,手上就没有实权。
之所以自请下放,也是一种试探,他总觉得看不懂山东的局面,这里甚至比扬州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