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之前在瓦特纳迷宫最后一层做的那个梦,布莱尔简单地找到了前往墓园的路。
推开栅栏门,布莱尔走进了墓园。
今天不是什么祭奠的日子,墓园里没有多少人。
布莱尔带着花往深处走,他用视线扫过一个又一个墓碑,最终在一个名为“奥丽弗”的墓前站住。而在这个墓碑的左边,便是艾薇,乔瑞斯,爱德华。
“好久不见。”
这么说到底合不合适呢?他们根本就没有埋在这里。
从王都回到黑河镇时,发现所有死去的人尸体都混在一起烧了。布莱尔没能带他们到这片墓地。所以这些年来他不想来王都的墓园祭奠这几位朋友,因为那看起来就像是在追悼几块石头一样。
布莱尔为这四座墓碑各放上一朵莺翼。这时,一个老人向他这边走来。
本以为老人要祭奠的人只是恰好在附近,没想到他停在布莱尔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只是替这几个人感到高兴而已。”
“你认识他们?”
“对,我认识他们。只不过是在他们到这里之后。”
“那还真遗憾,因为即便是在这之后的他们你也不认识,因为这些人不在这里。”
老人郑重道:“不,就算他们不在这里我也认识他们。他们分别叫奥丽弗,艾薇,乔瑞斯,爱德华。”
“那只是名字而已,只是一个符号。”
“如果没有人记得这些人的话,确实仅仅只是个名字而已。但不是还有你在回忆他们吗?”
“如果我记得他们,这些墓碑就能变成他们吗。”
“是的。”
老人看向其他的墓碑:“无论是谁,死后除了腐烂都别无选择。我们之所以会追悼死去的人只是因为无法彻底接受死亡这一事实吧。所以总觉得墓碑承载着逝去之人的灵魂,这样死去的亲友就不算真正地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无论是否埋有尸体,都大差不差——是这个意思吗。
布莱尔不自觉笑了一声。
“但你还记得他们,因此,这些人精彩生活过的证明就在你身上。”老人指了指脑袋:“在我们身上。”
布莱尔伸手触摸墓碑,依稀感受到一丝温度。
“是吗。”
老人轻微点头:“你能来这里,这些人也一定会高兴的。去年,我注意到这几个墓碑。他们没人擦拭,也从来没有祭品放在这里。园长说那几个坟墓没有人埋葬,但有人花了大价钱买下。”
“原来是你在帮忙清扫这里。”
“是的,我一直在这等你。想把刚刚的那些话说给你听。”
“……很久之前,有一个人告诉我,只要活得有意义就够了。我觉得虽然没错,但好像少了点什么。谢谢你,现在我终于可以正视这些墓碑了。”
老人拍拍布莱尔的肩膀:
“很庆幸你能把我的话听进去。”
他离开了。布莱尔注意到有一片枯叶洛在墓碑上,他用手扫掉,然后坐到旁边。
“好久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