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朝纲的话。
“这……怎么可能!”董舒明不敢置信。
宋长青却是直接道,“你可有什么证据。”长眉压下,竟是多了几分厉色。
“证据。”独孤至轻笑,“你们以为我是在诓你们么,我纵然不良于行,但是该知道的消息,任是再厚的城墙也挡不住。
你们可知北边受灾的消息已经传了有多久了。年后开始,都快九个月了。北边有多少人,足足三个州的人,你们都是读过书的,不会不知道,就是一场涝灾,都能产生上万流民。史上记载的流民之患,比比皆是。
再回想一下那些北边传过来的消息吧,水患,瘟疫……隔壁龚家是水患刚开始就一路南下的。再之后来的流民也不多。但四月之后有瘟疫的传言出来后,就再也没有新的流民出现在睢城了。“
“既然发生了瘟疫,朝廷自然是严控把守,不允人出来。”宋长青直接插了一句。他急了,或许内心隐隐已经知道独孤至要推断出一个什么可怕的结论。
“不错,你说的不错。”独孤至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那如果我们把因果颠倒过来呢。朝廷为了不让人出来,所以传来了瘟疫的消息。
而你们要的证据……州府的府兵从年后开始就没有过任何的调动。就是一开始说是水患也没见他们如何。汜州和睢城远是远,但就隔着马头山而已,连睢城都不调兵,这说不过去吧。而且,王府这边,也没有什么动静。”独孤至看向容晴。
她默然点了点头。虽说只是个被请来教书的先生,但是王府里的私军调动,不可能王府内一点消息都没有,尤其是她身边伺候的蕊儿是王府家生子,平时没事就爱传播小道消息。
他接着说道,“而且,不论朝廷如何,某所说的北部三州的情况……加上今日的震灾,总归活着的人都不多了。”看着脸色苍白的董宋二人,“某想请求二位的事,算是私人的请求……”
话还未说话,却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
“嘉嘉!”
一个瘦弱的女人,发髻散乱,闯了进来。
她摇摇晃晃的,奔至近前,一把将容晴脚边的女孩,抱在怀里。双腿却是再也支持不住,软倒在地。
“娘可算找到你了。”妇人崩溃地痛哭出声,眼泪和鼻涕都涌了出来。
她平日在外人面前极为顾忌形象,可是这大悲大喜之间,哪里能忍得住。
女孩乖乖地抱住娘亲,嘴里小声地喊着“凉”。
容晴这才惊觉,他们刚刚都听独孤至说话太过入神,以至于这女声响起时,都有一种恍然之感。随即一阵后怕……小孩子动静小,要是趁独孤至说话时跑到哪去,出了危险,那她真是罪过大了。
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想来就是独孤至提到的李虎了。他虽然一副莽汉样,可行走间颇为沉稳。他走到独孤至身边,低头说了几句。
独孤至闻言,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李虎见此知趣地退下了。
“多谢独孤大夫,多谢余先生。”妇人终于醒过神来,也没起身,朝着他们磕了个响头。
容晴猝不及防,赶紧将妇人拉了起来,“你别这样。”她扯了几下,却没扯动。
“夫人也不是有意的,下次小心些便是。”
“先生可别叫我夫人……”她用袖子擦去脸上湿液,颇为赧然道,“妾身夫家姓龚,闺名一个秀字,先生唤我秀娘便是。”
夫人是对正头娘子的称呼,而她的情况被这么叫,倒是一种嘲讽。
“对不住……”容晴轻叹了一声。她记性还算好,还记得老板娘曾说过秀娘娘家姓钟,想来钟秀这个名字本不应如此蒙尘。
独孤至看了一眼容晴,心想,果然大多数女先生都看不惯妻妾之事。嘴上却是道,“今日便到这吧。”眉眼间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抹疲倦之色。
“想来书院还有颇多事务需要二位。”独孤至看向两位学生,“某的私事一时半会也交待不清,晚间会书信一封,送至二位学舍,至于卧鱼先生,便暂时在我处休养吧。客房已经整理出来了,我也可以时时照看着些。”
“叨扰独孤大夫了。”董宋二人对着独孤至深深一拜。既然老先生睡着了,再搬动他也不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