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声而去。
邱辞正在以气为器打凿一块巨大的表面布满苔藓和海藻的贝类,突然一个软绵绵的温和的躯体紧紧地贴在了他的后背。
“小辞,你在干什么呀!”
邱辞会心一笑:“夫人,你醒啦!我刚刚在这片海域发现了砗磲,好大一只,喏,就这个!正想着给你做个礼物呢。”
“什么礼物啊!好看倒是好看,这么大能来做什么啊?”詹潇潇不以为然道。
“你仔细看看,它像不像一张贝床!”
詹潇潇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看,透过它表面那绿莹莹脏兮兮的表面,却见这砗磲壳里子生得极美,不禁喜不自胜,心花怒放。
“你,是要用它打造一个贝床给我吗?”
“当然!最美的砗磲贝床,只有我最爱的夫人才配拥有。”
“哼,给你美的。等等,这么大这么新的砗磲,你不会是为了我夺了活着的砗磲的壳子吧?要是那样,这贝床就没有意义了。要长这么大的砗磲,少说得几百年,生存不易,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去伤了它的性命。”
“那要是一只死掉的砗磲的壳子呢?”
“嗯~~”詹潇潇扭捏着鼻音,“死的就更没有意思了,晦气!”
“哎呀,夫人,能捡到的砗磲壳,都是砗磲死之后留下的。这活的,硬生生剥了了壳子去,那它真得死了。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看来,你并不稀罕贝床呢!”
“哼!谁稀罕呢!”詹潇若无其事道。但她心里此时矛盾不已,要说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贝制品,那是假的,尤其是砗磲这种天然的宝石贝,谁能抗拒。她虽然嘴上说不稀罕,但身子却很诚实,不禁又瞥了瞥那硕大的砗磲壳。
邱辞看她那矛盾的心理写在脸上,一时间全明白了,哈哈大笑道:“夫人放心,这砗磲呀是活取的,而且,我是请它离开的,死不了!”
“哼!你敢笑我!”詹潇潇看邱辞一脸吃透她心思的样子立即不依了,连连在邱辞胸口垂着小拳拳。听邱辞那样说,立即再燃了希望,生起了兴致,“快说,请它离开,你怎么做的?”
“夫人莫急,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来这岛之后,此处生起一条灵脉,这岛周围的一些生物沾了一点灵气,开了窍。这家伙在这附近活了数百年,得了这机缘,入了道修,虽然实力低微,但也通了灵性。我给了它一粒用净化后的妖元炼成的提升修为的丹药助它,它便自愿让出了这身躯壳作为回报。而且,它就在这片海域修行,还答应帮着我们护着这岛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看看,这么新的壳,哪里有一点血腥。”
詹潇潇当即喜极而泣,又转为悲伤,把头埋入邱辞胸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好的,怎么哭了!我的夫人是天上人间的奇女子,杀魔宗,救黎明,舍身为人,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小哭虫了!”
抽泣两顿,詹潇潇悲切道:“我在昏迷的时候听到了你和蛇后的对话,要是这毒真的不能祛除干净,我把你忘记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不会忘记我的!”
“失忘,会忘掉最珍贵的人或事,不是吗?我最珍贵的,就是你啊!呜......”一瞬间泪如泉涌,詹潇潇整个的身子都在抽动起来。
邱辞此时无法再说任何话了,只紧紧地将詹潇潇搂在怀里,任由她哭泣。同时,他的眼睛也因那瞬间的表白破防,已超离凡境的他本该是心坚意切,却也不自觉与詹潇潇的情绪交融在一起。
半刻之后,两人脚下被朝霞映照得微红的沙地上,已经落下粒粒晶珠,将阳光折射金辉万条,晃了二人的眼睛。看着那些晶珠,邱辞和詹潇潇都苦涩地看着对方,又都泪笑起来,再次拥抱在一起。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忘记我的!你是我的妻子!你忘了什么也不能忘了我!”
“嗯!”
良久,二人才分开来,在沙滩上感受朝阳和清晨。他们携手走了好长一段晨光,踢过好一片眼泪般咸湿的海水。
后来,詹潇潇站在一块礁石之上,迎着海风飘逸起舞,而邱辞则一指光华一指凌厉将砗磲打磨削凿成形。不消时,一个穷工极态精美绝伦的可开合贝床便打造完成,在阳光照射下,散射漫天华彩。
下午时分,楚曦从睡梦中醒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刚刚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他梦到儿时父亲的教诲,也梦到楚月的母亲,还梦到了楚月和云之,但是这些发生过的事情,似乎都开始有些模糊了。
“您醒了!”邱辞热切地问候道。
“哎!邱大家!此毒不解,我当真会变成一个废人。昨晚您说你到我识海探寻一番就可以知悉我毕身所学,那你就探上一探吧!若能找到那解毒之法,到时候,还请别忘了告诉我,如果我那时候还没有成白痴的话!”
“感谢前辈!您放心,您不会有事的。”邱辞恭敬地向楚曦行了一个大礼。
“嗯!哎!”楚曦无奈地点了点头,昨晚已经说了让邱辞不要叫他前辈,但现在邱辞也没有更好的称呼,而且,看得出他是感念授受之恩,这一躬身礼,楚曦也只好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