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震惊!
万万没想到,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一瞬间明白了,她想明白了。就因为冰玉死了,所以贺玉去了丘燕国为师父报仇……
所以这次是冰玉的死劫,他必死无疑。
天啊!沈青惊慌而起,急忙跑到浴桶旁边去查看。
“师叔!师叔!”
她的声音在颤抖,一颗心突突突地跳着,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站在那原地就冒出一身冷汗。
她害怕,非常害怕,害怕下一刻冰玉就会死掉。
“不行,不行……”
她慌乱的摇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行”。
“师弟,你在说什么?”
“我,我说不醒,我说怎么叫师叔,叫不醒。”
“师父用了麻醉的药,药性未过,他不会醒的。”
“哦,是吗?师叔毕竟修为高嘛,挺过这两天肯定会没事的,放心吧!”
沈青说着违心的话,把实话咽回肚中。
他们这些人都是呆子、是石头、是木头,跟他们说不通。
什么清规戒律,狗屁!在沈青看来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死心眼啊,一个个的。
这蛊毒必须得解!
一下午,两个徒弟都守着师父。
沈青安安静静的,一点没闹腾,表现出很听话、很顺从的样子。实际她心中翻江倒海,不停的在思虑,怎么能瞒住清河师兄,怎么能瞒住师叔?
天色渐黑,清河算着时间该给师父换药了。
书架的内侧有一个暗格,里面都是各种丹药。
沈青跟过去看,里面摆着许多种,瓶上都贴着药名,其中有一个药瓶上写着逝忆丹。
这种药好像以前晨课的时候,有讲过,说是能让人忘了近期的记忆。
沈青再确认一下:“师兄,你给师叔加的什么药?”
“唉,都是解毒的,连翘散,柏青叶丸……”
“逝忆丹,这是做什么用的?”
沈青仿佛随口一问,清河也就随口回答:“那是管记忆的。”
确认了,沈青点点头,仔细看好它所放的位置。
……
沈青和清河都守在内殿,两日两夜没合眼了。
“师兄,今晚交给我来守夜吧!“
“不用,你也熬了两天了。”
“正因为如此,我们两个才不能都倒下!轮流歇一歇,你今晚休息,明天来换我!”
沈青的好口才,协商过后,清河同意了。嘱咐她每隔一个时辰加什么药,再隔两个时辰加什么药。
沈青都记住了,又重复一遍给他听,准确无误,清河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这一夜,月亮躲藏起来,被乌云遮羞脸。
夜特别的黑,一直等到亥时。
沈青趴在门缝听了听,院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清河熬累两天,也睡熟了。
沈青将内殿的门锁上,走到书架前打开暗格,拿出一粒逝忆丹。
殿中的烛火都被她吹灭……
亥时已经过了,水中的药性慢慢消失,他从麻痹中醒来,睁开眼睛。
黑暗中,看不清楚的一个女人身影站在他面前。
“你是谁?”
她没有出声,而是拿浴巾擦去他身上的水渍。
两个人都是赤裸的身体,走到床边。
冰玉在颤抖,好像很生气,也好像很激动,本能的意志力仍在顽固抵抗,他不近女色。
这一刻太混乱了,他身上高烧的温度,还有药物作用,他都糊涂了。
即使头脑混沌,可他仍然在抗拒女人,清规戒律已经深深的扎进骨子里。
他的双手握成了拳,紧紧的抓着床边,用最后的意志力说:“我不要你!”
他身上极高的温度,触碰一下都觉得烫手,竟然还有这种意念。他只剩忍耐和痛苦,这副样子让人心疼、可怜、又觉愤怒。
如此死心眼,宁可去死也要维持着刻板的戒规。
古有贞洁烈女,眼前这个是贞洁烈男,干净的像一块无暇的白帕。
“没关系,你还是你,明天就都忘了。”
她抱住他,微凉的身体没有给他降温,而是点燃了最后的底线。
失去理智,柔嫩与坚硬的无数次碰撞,翻天覆地。将她撕碎再拼凑,拼凑再撕碎……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