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下来,但不管她怎么甩,竹七都死咬着不松口。
“你放开,你放开啊!我警告你趁我还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放开,还不放,信不信我把你打成蛇羹?”夜漓吼道。
最后还是鹤青一手捏着竹七的七寸,一手掰着他的头将他从夜漓的背上取下来。
只见竹七眼珠泛白,命门被拿捏着还朝夜漓龇牙咧嘴,细看他的模样,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夺了心智。
除了狐族的摄魂术以外,夜漓还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能控制活物的。
鹤青仿佛能看穿她想法,低声道:“是沙。”
“沙?”夜漓皱眉不解。
“刚才在底下我就注意到了,有一小簇沙一直追着我,不细看根本无法察觉,被我用剑斩断了。”
什么?夜漓一脸迷惑。
俗话说抽刀断水水更流,沙亦是如此,鹤青的剑竟然能斩断沙,夜漓一时不知道应该对哪件事更感到意外了,是沙追人,还是剑断沙。
“我猜你身上应该也有,只不过...”
只不过夜漓的这具肉身已经被更为强大的占据者——她的魂魄给俯身了,所以沙也就对她无用了。
夜漓又想到萦绕在老胡身上的黄色光晕,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控制老胡和这些尸群的不是鬼怪,而是...沙?”
“正是如此。”鹤青说着拎起竹七的尾巴,将他倒举起来,上下左右抖了抖,果然抖出不少黄沙来,这些被倒在地上的沙子还要作怪,不安分地东窜西窜,一个劲儿地往人身上钻,被夜漓施了一个符,瞬间就化成一摊焦黑的印迹,将黄沙抖干净之后,竹七就不再对夜漓张牙舞爪了,他的蛇身垂荡下来,没了生气。
“他...不会是...死了吧?”夜漓上前拨弄了竹七两下。
到底是答应了腾蛇姥姥要照拂竹七的,不能就这么三两下给弄死了。
“没事,”鹤青道:“只是晕了过去而已。”
夜漓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面向悬在半空的老胡,高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原来是沙妖,躲在凡人身上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单挑啊。”
她有个坏毛病,总喜欢不知深浅地撂狠话,也不知究竟能不能打得过对方。
果然,激将法没能将沙妖逼出来,夜漓所布下的结界就先撑不住了。
一开始,那些尸鬼一靠近结界承受不住夜漓的魂力,会被烧得灰飞烟灭,接着爬上石室的尸鬼越来越多,结界承受不了那么多攻击,慢慢的尸鬼就可以探进来一只手,一颗头,半个身子...没过多久,她的结界就彻底溃散了。
夜漓深深叹了口气,以往她要是能下点功夫,有洛梓弈一半布结界的功力,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被这些不入流的鬼东西追得逃来逃去。
结界一散,尸鬼便再无顾及,鹤青背着竹七,奋力杀退尸群,却怎么也杀不尽,这些僵尸没有自己的意识,不也知疼痛,跟疯了一样,丝毫没有惧意,迎着鹤青的剑冲过去。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鹤青的心头,他明明已经战到力竭气衰,却越杀越兴奋,仿佛肉体和灵魂是隔离开的,不受控制,脑海里一个阴沉的声音不断催促他,杀,杀,杀,将眼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邪魔外道都送到它们该去的地方去。
同时,这个声音还在合理化他的行为,不断告诉鹤青他这是替天行道,不算滥杀,只是这些尸鬼的出现,恰好满足了他的杀戮之欲而已。
于是他越杀越兴起,神情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弑杀的快感浮现在嘴角,整个人笼罩在阴郁和亢奋交替的氛围中。
那边夜漓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只看到鹤青被尸群围攻,一层又一层,简直密不透风。
她以为鹤青陷入了危险,情况紧急,得想想办法了,再这么下去,他们三个都要葬送在这鬼地方了。
夜漓一边应接不暇得截杀尸鬼,一边分神望向远处,筹措解开困局的办法,也顾不得这些千年老尸身上溅出来的尸油和污浊的液体喷溅,杀得可谓是十分惨烈。
但饶是如此,也没能逼退尸群分毫。
夜漓一横心,转过身,背朝尸群。
她居然放弃抵抗,自己倒了下去!
“夜漓!”
鹤青回头看见夜漓掉进尸群之中,悲痛地呼唤一声,只觉得肝胆欲裂,他正杀得起兴,没注意到是夜漓主动跳下去的,还以为她是战败不敌被尸鬼拖走的。
他仰天长啸,表情彻底变了,血液中流淌的蛊虫爬得越来越快,他的右眼处逐渐出现几条类似虫的触角一般的黑纹。
此时的他已耗尽了几乎所有内力,只强撑着一口气,无法前去营救夜漓,在绝望和极度的痛苦之中,他终于放弃了抵抗,竟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草鬼婆!
鹤青清醒的时候本就是一个冷静到淡漠的人,被草鬼婆附身后除了功力大增,身法变得异常诡异迅捷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脸色越发沉寂得可怕。
像死一般沉寂,仿佛所有的欢乐和希望都被抽空了。
而那些尸鬼在他变幻莫测的剑法下,再近不了他的身,明明数十只尸鬼扑向他,一时剑光大作,转瞬间就变成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