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大雨依旧。
秦夜隐从车里走下来,撑着伞走进花店。
今天当班的是梁似星,她性格相对内敛,不如林夏那么花痴。
看见秦夜隐来了,只是礼貌地招呼说:“秦先生。”
秦夜隐抬眼望了一眼楼上,问:“她还在睡觉吗?”
“应该是,老板娘有时候睡得晚。”
秦夜隐了然地点点头,将滴水的雨伞放在了门口,便径直上了楼。
听纪天骄说沈晚熹昨天半夜三点多给他打电话,这个点还在睡觉也正常。
秦夜隐早上从纪天骄那里听闻昨晚的事之后,他并没有过多的去分析其中的深意。
只是有些心疼沈晚熹被这些事所困扰而夜不能寐。
走上楼就看见安安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声音开得很小,应该是怕打扰到还在睡觉的沈晚熹。
“干爹?”安安兴奋地朝着秦夜隐跑过来。
秦夜隐弯腰将安安抱在臂弯,伸手将安安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问她:“你妈妈呢?”
安安用小手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妈妈还在睡觉,不要把她吵醒了。”
秦夜隐转头四周看了看:“就你一个人吗?”
“嗯,哥哥出去玩了。”
秦夜隐瞧着这也快九点了,就问孩子:“饿不饿?吃早餐了吗?”
“吃过啦。起床的时候蒲叔叔给我们做早餐啦。”
秦夜隐虽然不想承认,但蒲律的确比他更了解母子几人的生活习惯。
也总能细致入微地考虑到很多他考虑不到的事。
这大概也是沈晚熹到这个点还能安心睡觉的原因。
看来这些年,沈晚熹一直很依赖蒲律。
秦夜隐虽然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如同至亲,但心里还是有些嫉妒。
他得慢慢地把沈晚熹潜意识里的依赖改过来,也要慢慢在这个家找到属于他的地位才行。
“你继续看动画片,我去看看你妈妈。”秦夜隐将安安放回沙发上,抬脚朝着沈晚熹的房间走去。
沈晚熹有给孩子留门的习惯,怕孩子有事找她,所以她大多时候都不会反锁房门。
秦夜隐推门进屋,屋内半拉着窗帘,窗外天阴,让房内光线昏暗。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睡眠中的沈晚熹蹙着眉头,好似睡得不太安稳。
秦夜隐不由得跟着拧起了眉头,侧身坐在床头。
床垫微微下陷的感觉,让沈晚熹从梦中惊醒过来。
室内昏暗的光线下,她一时间没分清梦境和现实。
梦中,棠棠举着火把,笑容阴森可怖的画面还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吓得沈晚熹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泛寒。
“做噩梦了?”
秦夜隐的声音响起,也没将沈晚熹的思绪完全拉回来。
抬眼看见秦夜隐坐在床边的那一刻,沈晚熹表现出的不是惊讶,而是像极度不安的人找寻到了内心的依靠。
她挪了挪身子,将头枕在了秦夜隐的大腿上。
看到沈晚熹这个举动,秦夜隐整个人滞愣地僵住了身子。
沈晚熹蜷缩在秦夜隐身边,又闭上了眼睛。
看着情绪反常的沈晚熹,秦夜隐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心想是不是沈晚熹睡迷糊了?
他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地坐着,生怕会惊醒沈晚熹,破坏了此刻的美好。
好几分钟过去了,见沈晚熹依旧没有动作,像是又睡着了。
室内空调有些凉,秦夜隐才忍不住伸手扯过薄被盖住沈晚熹的上半身。
“你怎么又来了?”
沈晚熹只是动了动嘴,喃喃地问道。
秦夜隐还在判断这丫头是不是在说梦话,就看她缓缓坐起身子,语气平缓地问:“你不是说没有我的同意,你就不会擅自过来吗?”
秦夜隐聪明地绕过这个话题,不答反问:“纪天骄说你昨天半夜三点多给他打电话?”
沈晚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理直气壮回答说:“对呀。这也要跟隐爷汇报才行吗?”
秦夜隐不悦问:“怎么不打给我?”
“……”
沈晚熹一时语塞,她还以为秦夜隐是在计较给纪天骄的三倍费用,没想到是这个点。
秦夜隐看出沈晚熹今天情绪异常,就没揪着这个话题胡闹,语气正经道:“我听纪天骄说了你的想法。”
沈晚熹抬眸轻笑问:“那隐爷有什么看法?”
秦夜隐:“我觉得纪天骄说的没什么问题,你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等着看林代霜如何交代吧。”
沈晚熹低声喃喃:“我怕这些事真的和棠棠有关。”
“如果这些事最终真的和她有关,她逍遥法外这么多年也没有悔过之意,你也不必同情她。”
沈晚熹沉了口气:“可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人心叵测。不过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别想这么多。”
沈晚熹始终不愿去猜测,甚至觉得自己这样的猜疑对去世的棠棠来说,有些不讲情义。
希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