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他不可能和冬麦叙旧太久,只能先压住,低声说:“我先忙去了,你也别太累着。”
冬麦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轻快,笑看点头:“我知道,你去忙吧。”
到了中午时候,雾气差不多散完了,走在街道上,旁边的枣树槐树就有水珠往下嘀嗒,地上湿得斑驳陆离,不过沈烈的这一批羊毛也都码齐整了。
沈烈给每个人发了一盒烟,顾虑着冬麦怀着身孕怕累着她,就没请人家吃饭,说回头去公社里吃好的,大家倒是不在意,沈烈人缘不错,只是帮个小忙而已,大方地给一包烟,大家已经很知足了,其实就是帮一把手的事,给不给烟都愿意。
晚上时候,阴天,看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江春耕没回去东郭村,直接就睡老宅那里,这样可以看着那批羊毛,也怕万一下雨,如果下雨,他来得及照应。
谈起来,冬麦这才知道,光这批羊毛就花了四万块,挺大一笔钱,不过沈烈有信心,觉得分梳出来后,一转手就是钱,认为至少能挣十万块。
冬麦听着都不敢相信,能挣那么多吗,就跟变戏法一样,许多事,还不敢太往深里想。
江春耕看出来冬麦担心,却是笑了:“我们现在已经说定了上海第五毛纺厂和上海“联毛”厂,人家对我们的样品很满意,沈烈还给人家说了梳棉机改造梳绒机的事,人家一听也特别有兴趣,你不知道沈烈当时给他们厂子里一群领导讲改造的过程,听得那些人都呆了,要知道几十年前,当时国家工业纺织部就牵头去改造过,根本没成功,结果沈烈竟然成功了,人家开始都不敢信,后来沈烈详细讲了,才信的。现在已经和人家谈好了,咱们的羊绒,人家统统要,有多少要多少,咱们有了这么两个大主顾,以后还怕什么?他孟家就算一手遮天,给咱毁了首都绒毯厂的路子,还能把手伸到上海去?咱不怕了,就放开手脚干,梳绒机转出来都是钱!”
冬麦笑望向沈烈:“真的?这么好?”
沈烈眉眼间带着温煦的笑:“是,你不用担心,咱们的路子很广,不是谁能随便堵住的。”
冬麦顿时心花怒放,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的男人就是能干,出去这一趟,好像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当下忙张罗着,让王二婶给他们做好吃的,吃饭间,提起怀孕的事,江春耕知道冬麦怀的双胎,自然意外,高兴地道:“一下子得俩,这个好。”
冬麦羞涩地笑了,沈烈也是高兴,和江春耕倒了酒,喝了两杯。
说得热闹时候,江春耕问起来:“我看你们村后面,林荣棠在动工,说是他家也要安装梳绒机了?”
冬麦便和两个人说了最近林荣棠干的事:“他家就是孟家给的本钱呗,现在村里都传,说是前几天他梳绒机已经运到了,正闷头研究,过几天羊毛也过来,就要开始梳绒了,我看孟家这是打算拿着林家当枪使。”
村里好几个,原本总是找冬麦打听招人的事,现在不那么热心了,据说是林荣棠那里给的钱虽然一样,但是一天可以干十二个小时,这样能挣钱多一些。
对于庄稼人来说,所谓的多干四个小时,无非就是在梳绒机前坐着,往里面续绒,这活儿又不累,能多干一会是一会,谁也不嫌钱扎手,就怕闲着没钱挣,所以大家更想过去林荣棠那里干了。
江春耕颇有些不屑,冷笑一声:“他这是跟在沈烈屁股后头学呢。”
沈烈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却是道:“他这次是下了挺大决心的,又有孟家在后面当靠山,估计能大干一场,不过也没什么,羊绒市场很大,梳绒的劳动力农村到处都是,还不至于说谁抢了谁的饭碗。”
冬麦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呗。
至少自己家说定了上海的两家纺织厂,就不至于非和他们挤首都绒毯厂了!
当晚,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变冷了,雨里竟然夹了冰雹子,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
不过冬麦并不觉得嘈杂,她搂着已经洗过澡的沈烈,满心都是喜欢。
他不在这段,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现在他回来了,她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天气转冷了,深秋时候凉风凄雨的,院子里的枣树叶子也哗啦啦地往下掉了一地,但是沈烈回来了,有个男人这么牢牢地搂着自己,带给冬麦说不出的满足和喜欢感。
她握着他的大手,引领着他,去触碰自己的肚子,微微凸起来的肚子,里面住了两个小娃儿,是他和她的血脉。
开始的时候,沈烈并没感觉,之后,好像是一个不经意间,他感觉到那肚皮有些许的震颤感,非常轻微,轻微到一般人会忽略。
不过沈烈却意识到了,他屏住呼吸,手掌稳稳地贴靠着她的肚皮,等着,等了好半响,终于,等来了下一次震颤感。
冬麦感觉到他的异样,咬着唇笑:“你也感觉到了是不是,他们在动,已经会动了!我还以为你感觉不到呢。”
是刘金燕说的,说这个时候月份小,只有冬麦自己能感觉到,等大一些,男人才能摸到。
沈烈默了好一会,才轻轻地握住了冬麦的手。
冬麦开始还纳闷他怎么不说话,现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