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被气笑了:“皮毛?她只懂皮毛,却能将侯爷的病治好,你们呢?你们在封家浸淫多年,又做了什么?”
“这到底是谁开的方子,还不一定呢……”老四封元盛嘀咕了一声。
贺锦兮立刻道:“四叔是在怀疑我借夫君之手治侯爷?”
这个传闻随着南阳侯治病的消息传遍了南阳城,大家都在猜测,治愈南阳侯的其实是封常棣本人。
封元盛吃过贺锦兮的亏,被她一抢白,气势便弱了几分,支支吾吾道:“难道不是?”
“锦兮原本以为,外人不过是以讹传讹,但是家里人的心里有数,是以锦兮也不多辩解。如今看来,清者未能自清,倒是让浊者淹没了封家。”贺锦兮的脸上泛着一丝怒意,“罢了,既然如此,那锦兮只能用证据证明夫君的清白!”
“你是要让我们考你?”二奶奶抢先道,“谁不知道锦兮你过目不忘,此次前来,必定做足了功课!”
人不能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二婶婶真是太看得起锦兮,那么多医书,就是翻也要翻很久,这一次,我有证据。”说罢,她在芍药耳边吩咐了两句,芍药立刻点头离开。
众人很好奇贺锦兮会用什么证据来证明封常棣的清白,但是同样也打定了注意,不论什么证据,他们都不会承认。
芍药离开之后,贺锦兮便走回封常棣身边,低声安抚道:“你放心,我一定能保住你的司命之位,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封常棣唇角微勾,垂下的手掌轻轻拉住她的小手,微微俯身,在她耳边道:“那便全靠夫人照拂了。”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逐渐染红了耳尖,她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有我在。”
少顷,芍药捧着一个锦盒进入堂屋。
贺锦兮飞快抽回被封常棣拉住的手,强自抚平躁意,朝老太君道:“锦兮进门之前不通医术,又记不得夫君所教授的知识,思来想去,便想到了一个法子。”
说话间,她打开了盒子。
众人伸长脖子一看,却见锦盒内放着厚厚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贺锦兮将纸张拿出来,交给老太君:“锦兮便将夫君所说的要点都逐一记录,还有一些是默的药方,夫君出的考题,都在其中。”
老太君接过来翻了翻,却见每一张纸上都写明了日期,记录的是哪本书哪一节,默的药方有涂改,出的考题和对的答案是两种不同的字体。题目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答案娟秀端正,透着雅致。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作假的。
老太君看过之后,笑了起来:“锦兮,你这个法子甚好,若是可以让其他孩子一并学习,我们封氏何愁后继无人呢?”
“太奶奶过奖了。”贺锦兮抿唇乖巧地笑了一下,“先前裕山用的也是这个法子,本想着要不要传与其他房的弟弟妹妹一份,但锦兮才学的医术,只怕他们早就会了。”
“你这题目,就算是在座的这些叔叔婶婶都未必答的上来。”老太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抬头转向其他人,“正所谓雁过留痕,时间用在哪里是看得见得,对此证据,你们可还有异议?”
老太君对着这几个子孙只有叹气,莫怪当初老太爷决定将司命之位交给年幼的封常棣,实在是封家这些孙子辈一个比一个不成器。
一时之间,众人又是沉默。
二三四房的目光齐刷刷都落在了始终未发一言的封秀雪身上,拼命用眼神示意她开口。
然而封秀雪丝毫没有半点着急的模样:“祖母说得是,能者居之,锦兮治好了侯爷的病,足以证明她的能力非凡。”
“秀雪,话不能这么说,她只是治了侯爷的病,治没治好,侯爷还没有表态呢,万一是坊间以讹传讹呢?”三奶奶着急了,在老太君面前又只能克制,“我们总不能去侯府去看个究竟吧?”
封秀雪温和回应:“三嫂,锦兮若能治好侯爷,也是大功一件,就算是下面的掌柜也会心服口服。”
老太君撑着封氏多年,一路风风雨雨过来,哪里不懂封秀雪的意思,她不着痕迹道:“我年轻之时,亦是力排众议,担起封家,一路走到了今天,锦兮颇有我当年的影子,相信……”
“老太君……”
一道急促的呼喊打断了老太君的话。
老二封元齐立刻喝道:“什么事,这么慌里慌张的!没瞧见主子们正在谈事!”
外头的小厮紧张道:“侯府来人了,说侯爷今早用药之后,头痛难耐,让二少奶奶去看看。”
闻言,老太君脸色一沉,其他房的人却是露出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