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间,就听一道女声悠悠传来。
“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封秀雪?
贺锦兮神情一凛,全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司药也会参与到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里来。
“那丫头不是说了吗?她背后没人。”封秀雪笑了笑,“既然没人,那把她收拢成我们的人不就行了?你们找来的那些女人,不也都是这么来的?”
余下几人对视一眼,皆是心头一轻。
封秀雪又道:“你们送上去的人,封常棣肯定会有所戒备,但这个贺锦兮却不同,那可是咱们的好侄儿自己选出来的人呢。”
有人犹疑道:“可那姓贺的丫头先前才大大的打了我们的脸,要是用她……”
“糊涂!”封秀雪不轻不重的斥了一句,“就是因为她打了你们的脸,这个人的用处才更大。”
“……秀雪说的不错。”
“确实,那个丫头跟咱们面上闹得越难看,常棣就越不会怀疑她,这是好事。”
封元盛迟疑道:“那拉拢她这事谁去办?”
话一出口,其余几人齐刷刷看了过来。
封元盛心头一跳:“看、看我干什么?”
“老四啊。”封元齐拍了拍他肩膀,“那个轻涟是被送去你院子里了吧?她跟贺锦兮看起来像是有些过节,不如你就卖个好,然后再辅以重利,一个丫头片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错,一个小姑娘能跑来招亲冲喜,想来也是个见钱眼开的,老二这办法不错。”
听着他们这些算计之词,贺锦兮无声地冷笑,只觉得脏了耳朵,索性不再往下听。
她无声无息的掠出院子,不想经过一处湖泊时却遇见了熟人。
贺锦兮狡黠地转了转眼珠,佯装无意的缓步上前。
轻涟听见脚步声,倏地回过头,看清来人后就铁青了脸色。
“贺、锦、兮!”
“真巧。”贺锦兮柔柔一笑,瞥了眼她已经挽起的妇人发髻,看似惊讶道,“好家伙!轻涟姑娘这手脚够快的啊,这才没几天功夫就嫁人了?”
坦白说,贺锦兮并不是个小气的性子,但她看这个轻涟不顺眼也是真的。
从进了招亲的那个院子开始,轻涟就明里暗里算计了她无数次,手段之龌龊,花样之繁多,但凡贺锦兮大意一点,恐怕都只能等着人来给她收尸了。
在贺锦兮看来,这比艺招亲,说白了就是抢男人,小姑娘耍点手段无可厚非,但下作到轻涟这个地步就不能忍了。
更何况,她这人吃什么都不吃亏,别人欠她三分,她怎么也得十分的回报回去才舒心。
抱着嫁给公子哥当正妻的心态登门,最后却给个糟老头子当了小妾的轻涟登时黑了脸,恶狠狠的剜着贺锦兮道:“你少得意!就算封二少爷看上了你又怎么样?以色侍人者,必将色衰爱弛,二少爷后院里什么绝色佳人没有,你算个什么东西?我……”
“以色侍人?”贺锦兮拍了拍手,“想不到轻涟姑娘的自我认知还挺清楚的,你可不就是以色侍人吗?否则哪能前脚落选,后脚就……”
话还没说完,轻涟就扭曲了脸,咬着牙扑将上前,试图撕扯贺锦兮。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落选?娼妇!贱婢!死——”
满嘴的污言秽语让贺锦兮冷凝了面色,她侧身让开一步,反手钳住轻涟的胳膊,抬脚往她膝弯上一踹,手里使了个巧劲,俯身直接把叫骂不止的轻涟按进了水里。
轻涟被她按着头,猛地灌了两口湖水,咕噜噜冒出一串泡泡:“你……唔呜……贺……”
贺锦兮蹲在她身旁,单手掌着轻涟的后脑勺:“不是我说,你这嘴实在是太脏了点,不帮你洗洗,我都于心不忍。”
说罢,手上使力,直将轻涟整个脑袋都按了进去。
湖里的鱼受了惊,一哄而散。
贺锦兮乐了。
“看看,连鱼儿都嫌你脏!”
她的姿态实在闲适,神情实在轻快,光看贺锦兮的脸,压根看不出她手上正在干这么唬人的事情。
贺锦兮估算着时间,觉得轻涟快撑不住了,就把拽着她的发髻将人拖起来,等缓过了劲,又一把按回去。
如此反复了七八次,轻涟别说是骂人,连喘气的力气都快没了,整个人跟煮熟了的面条似的,被贺锦兮提溜在手里。
跟着轻涟的丫鬟这才回过神来,惊骇地望了贺锦兮一眼,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来人呐!杀人了——”
附近的人被这一嗓子给嚎了过来,看清楚情况后尽数傻了眼。
贺锦兮旁若无人的又溺了轻涟四五回,直到得了信的封元盛匆匆赶来才松开手。
轻涟浑身湿淋淋的趴在岸边,看见封元盛眼泪就下来了,哭嚎道:“老爷,贺锦兮想要我的命,她想杀我。老爷,你要给我做主啊……”
这要搁在平时,美人落泪固然是招人疼的,可此时的轻涟发髻凌乱,妆容晕开,瞧着哪还有半点美人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个疯婆子!
封元盛嘴角一抽,颇觉伤眼的别过头:“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