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两。”
“剑魔”小声和“血魔”嘀咕:“四万两银子,还能杀杀太史信的威风,听起来还不错。”
“血魔”点点头:“我不贪心,分我几千两,我就能买好多好吃的。”
“门主”并不松口:“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银子来买。”
太史信觉得好气又好笑,“门主”的话当然没错,不是什么都能用钱来衡量,可是,她们这些收钱杀人的杀手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黑色幽默了。太史信并不是个顽固不化的人,他深知审时度势对于战场应变非常重要。现在对方一共七个人,太史信虽然打赢了两个,但靠的是出其不意的招式和极为丰富的实战经验。单就武艺而言,那两个姑娘就算比不上太史信,也不会差得太远。被这样七个人围攻,太史信绝无胜算。他只能耐着性子继续报价:“五万两,不能再多了。”
“门主”有些生气了:“你是太史信诶,怎么可以这么市侩。”
在那一个瞬间,太史信觉得自己的形象愈发伟光正了:“这个‘门主’把我当成什么了?爱与美的使者,还是公理正义的象征?”他定了定神,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自己的脑袋,耐着性子问:“那你们怎样才能放我走?”
“门主”微微一笑,“我们可没答应放你走。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不知道我们几个,”她缓缓向太史信走近两步,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忽然露出邪魅的神情,“能否杀得了太史将军呢!”
太史信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后退。然而他还没看清对方如何出手,就感觉小腹、双腿中了暗器。他原本就在后退,腿上一疼,摔倒在地。
“门主”低头和太史信对视,伸手轻轻捏住太史信的脖子:“你小子还有什么高招,都使出来看看。”
太史信从刚才的情况意识到这“门主”武功极高,自己绝然不是对手,也不再想着抵抗,而是去摸击中自己小腹的暗器,摸到了一枚铜钱。这枚铜钱除了比较干净,还隐隐有着脂粉的气味,想来被那“门主”把玩了不短的时间。
十几年前,秦道士对太史信说,暗器高手,飞花飘叶都能伤人。说完,秦道士就扔出一只筷子,扎进了沙袋里。这个人能把普通的铜钱作为暗器伤人,想来功力已是极深。
“门主”看到了太史信手上的铜钱,反而一愣:“嗯?难道你年纪轻轻,就练成了金罡护体的内功?!”她伸手去摸太史信的脉门:“不对,你并不会内功……”
旁边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娇俏女子从太史信外衣上的破洞看出了玄机:“门主,他里边穿着软甲,怪不得您的‘铜钱镖’没有见血……”
“门主”宠溺地摸了一下那女子的脑袋:“影魔,还是你细心,这件软甲似乎不错,就给你吧。”
依然躺在地上的太史信暗暗叫苦,这些女子不仅武功高,名头也真邪乎,一个个都和“魔”沾边,莫非“黯灭”的高手都是叫什么魔什么魔的。
“影魔”看着太史信,目光中满是贪婪:“快把你的软甲脱下来给我。”
太史信摇摇头。
“剑魔”轻蔑地一笑:“你现在是阶下囚,还不乖乖听话?”
太史信露出无奈的表情:“我图省事,软甲是贴身穿的……”
“门主”看向一个留着齐刘海的姑娘:“没想到,太史信和你‘夜魔’一样懒。”
留着齐刘海的“夜魔”努努嘴:“我才不懒,我只是想把日子过得简单些。”
“血魔”伸手去摸“夜魔”的脸:“你还不懒?是谁饿了懒着不去吃饭,非得‘门主’把饭端过来才好好吃?”
太史信听着她们的对话,觉得头大如斗。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眼前七个女子,足够凑两台戏还有余,光是她们的叽叽喳喳就能让太史信这样的直男头晕眼花。他清清嗓子,问“门主”:“在下认栽,能够报上名号,我输也输个明白。”
“门主”并没答话,而是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门主”看起来比太史信大两三岁,肌肤光洁白皙,面部轮廓柔美,五官却比较立体,十分有辨识度。太史信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自己似乎见过这个人,但实在想不起来何时何地见过。
看到太史信迷茫的神情,“门主”使劲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臭小子,连你师叔都不认识了!”
太史信一副“休想骗我”的表情。他清楚地记得,师父秦道士对武功师门传承讳莫如深,就差举个“自学成才”的牌子了。太史信从未听说过师父有什么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也就是这几年,太史信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秦道士唯一的徒弟。饶是如此,太史信也没见过其他同门师兄师弟师姐师妹。这“门主”自称是太史信的师叔,还不如自称窃格瓦拉效果好。
“门主”素手一伸:“那一年,阳澄湖边,你还给我剥过螃蟹呢。”
太史信的思绪被拉到十几年前的阳澄湖畔。那时正是农历八月,秦道士带着太史信到阳澄湖边的一个亭子赴宴。夕阳西下,波光粼粼;水鸟嬉戏,微风习习。亭子中,一个年轻人白衣胜雪,神态明慧俊逸,举手投足不似凡尘中人。几个侍女,端出一盘盘金黄饱满的大闸蟹,倒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