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女皇打断秦监,“公孙灵,你立刻飞鸽传书给沁河公主,把朕的意思告诉她,让她给那些将军写信,也用鸽子送过去。”
公孙灵表情漠然。
“没听到么!”女皇瞪着一旁的公孙灵。
秦监不失时机地提醒女皇:“统领是不会去的……”
女皇惊恐地看着秦监:“你,你要造反?!”
秦监跪下:“臣受两代皇上隆恩,岂敢造反?只是陛下年少气盛,老臣不愿看社稷被白白断送。等此事一过,老臣任陛下发落!”
太史信冷笑:“此事一过?那时候拓跋力都在帝都当皇帝了吧?”
太史德似乎没有一丝愤怒,也没有一丝意外,他平静地看着秦监,问:“你这样做,不怕他找你算账么?”
,秦监此时完全掌握了形势,听到太史德的话竟然硬生生颤抖了一下,他结结巴巴的说:“他,他应该都不在人世了……”
公孙灵一直没说话,此时忽然觉得脖子一紧,随即传来冰冷的触感,一个熟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动,公孙统领,这多日不见,你连犯上作乱都学会了。”
公孙灵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身后的是霍慎行。自从霍慎行到灵隐寺出家,公孙灵和妹妹的目光都黯淡了不少。这几个月,不知道多少次从梦中惊醒,公孙晴甚至梦到霍慎行成了灵隐寺住持,梦中他一边敲木鱼一边念叨“世尊地藏,般若诸佛”。那一个个担心的日子里,公孙灵自己心力憔悴还要强装笑脸安慰妹妹。当然,更让她们姐妹伤心的是霍慎行临走时说的那些话。刚开始,公孙灵真想问问霍慎行,无论责任在谁,他给女孩子道个歉就那么难吗?后来,公孙姐妹就有些怀念,怀念霍慎行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风格,怀念那些和霍慎行斗嘴的日子,怀念霍慎行略显蹩脚但真诚的心意。随后她们觉得,只要霍慎行能回来,就算姐妹俩给他赔不是都行。但霍慎行终究没有回来,而且,他一看就是没心没肺那种人,离开公孙姐妹去出家显然不会给他造成任何心理不适……就在这种矛盾的心境下,公孙灵见到了霍慎行,等待她的,不是鲜花与拥抱,却是冷冷的剑锋。
秦监看到霍慎行显然很吃惊,但并没有乱了阵脚,他拍拍手,十几个禁卫军的士兵就冲了进来。
“一群败类。”霍慎行鄙夷地看着他们。
那些禁卫军围着女皇等人,并不说话。
太史信把女皇秦峻拉到自己身后,忽然说:“皇上,当心了。”
女皇秦峻并没反应过来,她只是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太史信手中便蓝光一闪,斜劈、横斩再转身刺,三个叛军的脖子已经喷血。其他叛军反应过来,但是根本碰不到太史信手中的“冰碎魂”,身体就多了几个窟窿,纷纷倒地。与此同时,霍慎行架着公孙灵往后躲,太史德突然发力,夺过一个叛军的刀又反手一劈。有几个叛军侥幸能和太史信交手,但也不到三招就挂了。太史信将“冰碎魂”下垂,任由剑刃上的鲜血流下,泠然看着秦监:“丞相大人,没想到吧。”
女皇秦峻一脸惊喜,不顾帝王仪态,跳起来抱着太史信亲了一下。
太史信面色通红,扭过头对霍慎行说:“你去禁卫军那边看着,这边交给我就好。”
太史德咳嗽一声。
女皇不好意思地放手,吩咐霍慎行:“传我口谕,掌管禁卫军,随后派人去城门校尉和北军那里,对了,一定要先抓住公孙晴!”
霍慎行从公孙灵那里拿到了禁卫军的兵符,领命而去。
公孙灵跪倒在女皇脚边:“陛下,此事我妹妹不知情,请别怪罪她……”
女皇看看她,并不说话,让她一直跪着。
本朝开国以来,太史家族世袭太史令的官职。这当然是个文官职位,但不意味着太史家的男人都是文弱书生。在治安不好的古代,像太史信这样走南闯北的人,如果真是文弱书生,早就被拦路抢劫的土匪杀了三百次了。故而太史家族的男人其实都会锻炼身体,甚至学学没什么实战价值的拳法套路(比如太史信小时候就跟着小人书练过天马流星拳)。秦监听到别人报告说太史信可能习武的时候不过一笑了之,因为他没看到太史信宽袍大袖之下健壮的身体,更没看到太史信身上一道道惊心动魄的伤疤,那些伤疤是太史信和一个个敌人殊死搏斗的印记。
霍慎行一路快步走到禁卫军的营地,路上碰到的士兵都向他行礼。到了营地广场,正好公孙晴也在那里。
乍见霍慎行,公孙晴百感交集:“你终于回来了……”
霍慎行的反应出乎公孙晴意料:“将公孙晴拿下!”
两个士兵应声将公孙晴绑了。
霍慎行对那两个士兵下令:“去找那几个校尉,让他们集合兵马,女皇陛下有旨!”
只剩下霍慎行和公孙晴。公孙晴的手被捆在背后,她质问霍慎行:“你干什么,用得着这样么,我和姐姐还天天盼着你回来,一回来就这样对我……”
霍慎行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孙晴:“你不知道?”
公孙晴恨恨地说:“知道什么?知道你是个大坏蛋,趁着姐姐不在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