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叶眠的脚就好的差不多了,皇帝让她早点回国子监上课,江枫因为是她的伴读,也就有了在国子监上学的机会。白日里他会陪着叶眠上课,而他晚上她把叶眠送回宫便要回到那个大红门里去。
江枫的存在,在他父皇和祭酒的眼中美其名曰“伴读”实则是“监读”,叶眠也是乐得其所,因为那个叶安阳可妒红了眼,她知道她肯定也想向父皇讨个伴读,可又要端她那个公主架子,只能整日酸溜溜地找茬。
“哪有人读书还要伴读,皇兄们都没有伴读,偏生就你招摇。”
叶眠向她做个鬼脸:“略略略,你那是扳倒醋缸咬了青杏,酸的很。”
叶安阳嗤了声,“谁稀罕,好好的伴读还带刀,耍什么威风。”说罢叶安阳还剜了江枫一眼,心里碎碎地骂着眼不见心不烦不和臭丫头计较。
这往后的每一天,最值得她期待的,便是每日的听学了,这样在国子监里她就是那个特立独行,她多在国子监多听一天学,就能给叶安阳找一天不痛快。
就连休沐的日子叶眠都给忘掉了,也屁颠屁颠地跑到国子监去,却发现国子监里空无一人,却不知江枫已去了灵犀殿,两人在路上没碰着,错过了,这事后来被国子监其他人知道了都感到稀奇。
诸皇子都说这小丫头怎么突然转性子了?都觉得是开窍了,开始读起平日里最厌弃的圣贤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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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静谧,五皇子府内灯火未灭,室内绣闼雕甍,华美中又显低调,不难看出主人的品味不俗。
叶云舸坐在棋盘前,正在自弈,一小厮进来揖礼向他汇报叶眠的近况。
叶云舸听罢,看了一眼刚进来禀报的小厮,执了一枚黑子缓缓落下,摆手叫人退下。
身侧的凌风开了口:“这江枫身份特殊,主子可真要把他放在公主身边?小人那日见这江枫有意向您自荐,小人就心生疑窦,何况这江枫……是暗阁的人”
他看着棋局,抿唇道:“父皇向来不喜结党营私之辈,刚巧这眠眠误打误撞寻到了暗阁所在,不如顺水推舟让他做了公主侍卫,这也是一缓兵之计,这江枫心有城府,定是明白了我的回绝之意。”
只见棋盘上黑子势头正盛,白子已然无路可走。
凌风拱手正色道:“江家庶子,乃伶人所出,所谓浊其源而望其流,曲其形而欲其直,不可得也,这江枫与江家这等簪缨大族断绝关系,一心要做暗阁卫,小人觉得此人不简单。”他一顿,沉声道:“公主又是个心性单纯的,小人觉得把他放在公主身边是为不妥。”
叶云舸抿唇不语,又摸了颗白子出来,摸索着白子,迟迟没有落下。
连续几日盛京的天气都很是晴朗,叶眠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在学堂里,江枫的坐席就在叶眠的左手边,少年的身形刚好能替她遮住室外刺眼的阳光。
叶眠就会偷偷地看上几眼,江枫好像听的很认真,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她感觉这个学堂好似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博士正在在上面讲的口感舌燥,遂喝了口案几案上的香茶。
叶眠就又偷偷地扭头看向江枫,这回江枫注意到了,他也回头看向叶眠,两个视线相交。
叶眠能在他幽黑的眸子里看到她自己的倒影。
少年郎看向她的目光带了几分询问。
叶眠一下子就像偷东西的小孩被抓了个正着,赶紧转了回去。
叶眠遂又想到,江枫是自己的侍卫又怎的看不得了?
于是又瞪了回去。
江枫感到莫名其妙,不再理会叶眠。
就这样叶眠听了一段时间的学,虽说她的心思全在江枫身上,但多少也听进去了些,回宫的路上江枫也会帮她再温习上一回。
这让皇帝来过问她的功课的时候,她都答上来了。
皇帝满意极了,连带着江枫也受了赏赐。
其实叶眠最讨厌读的就是那些四书五经,里面的礼教约束读的她头脑发昏,她是硬啃也是背不大下来。
郑嬷嬷是莲子的养母,也是叶眠的乳母,叶眠老是听着郑嬷嬷说教莲子:“女子无才便是德,识几枚字就够了。”
郑嬷嬷只想莲子会的字能读的了女德便足矣,待她学会三从四德以后也方便给她找夫家。
叶眠听着不爽快,就会嘟囔一句:“嬷嬷你别叨叨了。”
见公主发话了郑嬷嬷也不再碎叨,怎么说郑嬷嬷也是宫里的老人,会察言观色的很,后来也都是关起门来教训莲子,不想叫外人听见。
莲子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从小被郑嬷嬷灌输了这样的思想,本就是不爱看书的她,眼下干脆不碰了,平日里的爱好也就绣绣绢花。
叶眠觉着不好,就常常让莲子替她做堂后博士置的功课,一来她早就会了那些学问,这些功课不写也罢,二来教莲子写写赋赋的也好叫她不要成个只等着嫁人的蠢姑娘。
自从江枫来了,叶眠这才没叫莲子帮她做功课,她会装不懂的叫江枫教她,哪怕她心里早就明白了,也还是会捉弄江枫这个沉默寡语的少年郎,看看他至多能说多少话,老是寻衅跟他对着干。
叶眠只有在江枫讲了三四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