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眠是梁朝最小的公主,梁朝皇帝一生有九个儿子,却没有几个女儿,皇帝更是将这小公主视作珍宝,九个哥哥更是对她百般偏爱,那可叫一个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叶眠生下来便天不怕地不怕的,因为全大梁最厉害的人都罩着她,谁又敢欺负她呢?
十岁时的小叶眠被送进国子监跟着众皇子世子一起读书,就搞的学堂鸡飞狗跳,整日旷课逃学不说,还顽劣到了极点,拔了老博士的三根胡子,气的博士差点撂挑子不干,得是祭酒拦着这才作罢。
每每逃学旷课,小叶眠也总会拉着几个皇兄帮她扯谎,起先几个皇子还真以为她是哪里身体不适,还跟着担心起来,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现她这样,遂知道她全是装的了。
“眠眠今天吃坏了肚子,难受地紧。”叶眠装作难受地样子捂着肚子,闭着眼睛小脸痛苦地皱成了一团。
听到没有人回应,小丫头就微睁了一只眼睛看了看几位皇子的脸色,见没人理她,她拔腿就跑。
“不可——”五皇子正想出口阻拦,却发现叶眠早已没见了人影,留着几位上京的贵族小姐公子面面相觑。
叶眠边跑边喊道:“那就就劳烦皇兄们帮眠眠告假了。”
“她哪回不是这样,连带着我们一起挨训,哥哥们还总帮着他。”叶安阳手上绞着帕子,一脸愤怒不平地揶揄。
叶云舸轻笑着安抚叶安阳道:“眠眠是最小的皇妹,性子顽劣了些也是正常的。”
叶安阳是叶眠的皇姐,长她两岁,她自幼刻苦努力,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饱读诗书,自诩才气冠绝盛京城,向来看不过叶眠偷奸耍滑,一直觉着她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所以叶安阳总会故作聪明地跑去告状。
皇帝手眼通天,又怎会不知叶眠顽劣,这些小打小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
就这样欢闹着过了六年,混世小魔王叶眠长到了十六岁,能治住叶眠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那天恰逢春分,海棠烂漫地开了满园。
叶眠一脸愤愤地走在国子监的小花园里,正一肚子火气,她的几个皇兄和皇室的宗亲子弟都去祭祀了,就连安阳那臭丫头都跟了过去,可父皇却不让她去。
还说她尚未及笄,不懂事会冲撞了先人。哥哥们都走了,现在的国子监就没剩几个人了,那就更别想她去国子监听那老博士念经。
她一路踢着石子碎碎地骂着不知走到了何处,周围都是她陌生的景色,像是她以前没有来过的地方,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前面也没路了。
她站在了一个赤色大门面前,砌起的暗灰色砖墙有两个多她那么高,她隔着一堵厚厚的砖墙,能听见里面的哗哗声……
是剑穿过风的声音。
这让叶眠来了兴趣,她势必要看看砖墙的那边是什么,她用力推了推门,推不开来。
她又敲了敲门喊了一声:“里面有人吗?”
叶眠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人回应。
既然如此,那她就只好翻墙了,要知道,爬墙可她最擅长的事。
她找来了几个墩子,终于翻上了墙,她抱着墙头,终于看到了里面的风光,也没什么嘛,就是一群少年郎在练功。
这些少年郎都是衣着玄色祥云纹的锦袍,这服饰倒是和城中禁军有几分相似。
她四处瞄了一瞄,视线最终停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所见是一个爽朗清举的人儿。
少年正伴着飘落的海棠花瓣在树下舞着剑,就连发丝摇曳的弧度都煞是好看,海棠的枝桠揉碎了日光,撒了一地的白,还有几颗跟星星似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叶眠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寝殿的,这一路混混沌沌地走了回去。
自那以后叶眠逃学的次数越来越多,博士觉得自己的面子实在是挂不住了,就喊了五皇子去寻叶眠,可他们把叶眠平时去的几个地方都找了,也不见人影。
灵犀殿?
——没有。
御花园?
——没有。
马球场?
——没有。
难不成,人出宫了?
叶云舸索性跟踪了叶眠,打算看看她这些日子里到底是躲在哪些地方。
这日叶眠又来翻墙了,她总想着能进这大红门里面瞧上一瞧,问问那个模样好看的少年郎为何会在里面,她好奇她是不是也像那个大文人陶潜一般也发现了个神秘之地。
女儿家的心思是春分新抽枝的芽儿,似含苞的海棠,只想着钻出来看看新奇的世界,那个高高的宫门里是她未曾踏足的地方,可这墙实在太高,她翻不进去,若是翻进去了,人怕是也会摔出个毛病。
不过这几日的叶眠运气倒是越来越好了,她都能见到那个少年,少年舞剑的样子能让她心里所有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扒在墙头的少女眼里好似装进浩瀚星河一般,亮晶晶的。
“哟!”
“我说你这小丫头跑哪里去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叶眠耳边响起,叶眠扭头看向身侧,发现她的五皇兄也正扒着墙头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她真不知道他五皇兄是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