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有些过于刺眼。
谢九川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才刚过六点。
他起身接电话,头发耷拉下来,零散碎落。
“喂,你好,谢律师,这么早真是打扰了,我这里有一件金融方面的案子想要咨询你。”电话那边讨好的声音传来,说是抱歉却未闻抱歉的语气。
谢九川打开衣柜,他的衣服有限,在生活这方面他往往追求高质量低数量。
随便挑了件轻薄透气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马甲,放到床上,他才往阳台走去。
房间里开了一晚上空调,残留的冷意有些干燥,谢九川觉得这天气有些过于热了,亚热带的农田在夏季还需要插秧,这样下去估计都得晒枯。
谢九川听他絮絮叨叨讲述过程,像这种甲方乙方的事情他看过大大小小,总是在因为利益起纠纷。
“嗯……我大概知道了,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两年的一件案子,大致情况跟你这件差不了太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推荐当时的律师给你,他是我读研时候的师兄。”
那人惊喜:“真的吗?那可真是麻烦谢律师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您吃顿便饭。”
“李总客气了。”谢九川站在阳台面,早上的太阳很温暖,风还带来凉意,“这是我应该做的,吃顿饭我倒是很乐意,不过您也知道,最近公司的新游戏忙着上线,我们法务部也跟着起草各种条规,我身为总监实在是脱不开身。”
“那真是遗憾了,等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聚。”
“一定。”
谢九川挂了电话,看着六楼之外的世界,晨光覆盖在高楼建筑上,一层漫过一层,怪异形态的云朵卷来舒去。
他见过夏日太阳初升的模样,与晚霞行千里并无不同,绚烂多彩的云层被分层浸染,而五点的连城,还很安静。
看着空荡荡的工作位,谢九川虽然接到了虞欢请假的申请,还是不免苦笑。
任重而道远呢。
谢玖偶尔联系他,最近有些频繁,大概是失恋了。
准确的来说是还没有恋上,那个男的不喜欢她,甚至让她当众下不来台,警告她不准再去打扰自己的妹妹。
谢玖委屈的不行,其实她以她初中的成绩压根不可能考上一中,不过是因为这个男孩才发愤图强了一把,考进了一中的普通班。
文理分科时她才更努力地考进了理科精英班,跟那个男孩同班。
爱情是复杂又多面性的感情,人永远无法用特定的词语去描述何为爱情。
“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这么不给你面子?”谢九川笑着问。
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女孩子出丑……谢九川是有些生气,谢玖的后面几年都是由他带大,他就像谢玖的第二个父亲。
但也许是因为谢玖从小到大就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宠着,生的又好看,脾气大的很,现在有人搓一搓她的锐气也好,不然踏入社会还得交学费。
谢玖犹犹豫豫,慢慢吞吞又委委屈屈地说:“他叫顾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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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欢打了几个喷嚏,抱着篮球从操场上走出来,俊美的脸孔微微泛红,双瞳如葡萄似的,幽暗深邃。
几个兄弟勾肩搭背,说他刚才的那一球简直神起。
苏奈坐在草坪上,旁边放着给顾清欢的玻璃水壶,短裙下的纤细小腿白白嫩嫩,被小草青青拂过,脸蛋算不上多漂亮,却是很清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有个兄弟就好这一口,撞了撞顾清欢的肩:“诶,顾哥,你妹妹有没有男朋友啊?”
顾清欢擦了擦鼻尖的汗,闻言蹙眉:“你想干什么?”
阴冷的目光扫过那几个男的,吓得人家连连后退。
这个妹控。
“没……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顾清欢冷哼一声。
他对这群所谓的朋友几乎没什么兄弟之情,在一中,唯一能够让他有朋友的感觉的只有江弦生。
因为他们是同类。
现在江弦生去了芮阳市,他就只剩下苏奈了。
又一个男生看了看苏奈,又看了看顾清欢,问:“顾哥,那小姑娘真是你亲妹妹啊,你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啊,姓也不一样。”
“啊……我是我爸领养的,就改了姓名。”顾清欢随口解释。
那几个人愣了片刻,不说话了,大概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提起的话题。
顾清欢的父亲顾衍是连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正处级级别,还挂了卫生局的副局长名号,母亲江素也是卫生行政方面的高官。
就是这么一对有权有势有钱的夫妻,却一直没有孩子。
早年顾衍没有转行政的时候,因为副高级别职称关系需要下乡一年,就是在那个小山村见到了年幼的顾清欢,把他带了回来,视如己出,这么多年当做继承人培养。
而他的名字出自苏轼的词:‘人间有味是清欢’,顾衍不求他大富大贵,希望他余生平淡又欢愉。
苏奈给走过来的顾清欢递水:“哥哥。”
她真的很乖,有一双灵动无辜的眼睛,皮肤算不得多白皙细腻,生活性格习惯都跟这里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