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严说完,傅景琛抬起头来,眼神平静毫无波澜。
“第一,她不是什么那个女人,她的名字叫施浅。”
“第二,我对施浅从来都不是一时玩玩,我爱她,我这辈子要娶的人也只会是她。”
“第三,结婚后还在别处养别的女人,我不是您,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你说什么?
傅严没想到傅景琛会这样当面顶撞自己,不由得深吸口气。
“如果没别的事,您早点回去休息吧,”傅景琛语气平淡,“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好,好,”傅严怒极反笑,“你现在在我面前,还真是越来越有气势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几年你已经羽翼丰满了,就敢来违抗我的命令?”
“你别忘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整个傅氏,都是我给你的。”
傅景琛抬眸:“所以,您现在是在用这些东西压我,想让我顺着您的心意去履行商业联姻是吗?”
傅景琛淡淡道:“您真的觉得我在意这些东西吗?”
“如果您想要把这些东西收回去,我今天就可以辞去职务,和傅家断绝关系,从此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您可以用之前存在医院的精子做优质基因筛选,重新培育一个孩子作为傅氏的继承人,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你……!”傅严一时噎住。
重新培育一个孩子作为傅氏继承人?那就算现在开始操作,也至少需要十八年的时间。
更何况,拥有优质基因的孩子就真的能比傅景琛优秀吗?他从小展露出的智商和商业才能,已经是天才的程度。
比起他需要傅氏,是傅氏更需要他。
“所以,不要威胁我。”
傅景琛看向傅严,神色平静无澜,“您以为最重的砝码,在我看来从来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金钱、权势、地位…我为这些东西打拼是有能力为了保护我爱的人。如果我爱的人会因此受到伤害,那我不要也罢。”
“您最好不要做任何伤害施浅的事。”傅景琛像是预料到什么,“我和您之间的亲情已经足够淡薄,您不要逼我做选择。”
斯巴达克人有个理论说,所谓贵族的感觉,就是人脸上呈现出一种所有欲望满足之后的淡淡厌倦。
傅景琛脸上也有淡淡厌倦,却不是因为欲望被全部满足,而是对这种为逐利而无休止的算计而感到漠然。
“……”
傅严的胸口有些剧烈地起伏。
傅景琛在某些方面和他很像,比如现在这份魄力和决绝。
某些方面又完全不像,比如他永远不会对任何人付诸什么深刻的感情。
在他看来,无论是夫妻恋人还是父子朋友,人与人相处的本质就是互相利用,能永恒存在的就只有利益。
但是他在傅景琛说与他的亲情已经足够淡薄时,心脏还是有些钝痛。
他把七岁的傅景琛接回傅家时,虽然陈秋何在他看来粗鄙难登大雅之堂,可这个儿子各方面实在都令他满意。
从对傅景琛满意,到拥有为之骄傲的情绪,其中自然是有亲情的因素在。
他还是在意着、爱着这个儿子的。
只是他傲慢惯了,不知道亲情需要维护,等发现隔阂已经如鸿沟般将两人隔开时,一切早已定型。
他以为自己是在帮儿子做出更明智的决定,然而只不过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他的身上,从未了解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就在傅严准备再开口的时候,傅景琛已经对着门外叫了声:“陈彦。”
“我在,”陈彦开门进来,恭敬道,“傅总您吩咐。”
傅景琛没有再看傅严,淡淡道:“安排车送董事长回去,顺便,让人进来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