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傅景琛一怔。
明天是十七号,的确是顾之藜的生日。
以前这个日子曾深深刻入记忆,无论工作有多忙,他都会抽时间来为顾之藜准备生日礼物。
但是今年,他确实一点都不记得了。
“以前每年我生日的前一夜,你都会陪我一起过。”
“今年…我不要求别的,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吃顿饭,这都不行吗?”
顾之藜咬着嘴唇,晶莹滴透的泪顺着眼角滑落,看上去像是真的很难过。
傅景琛深深看了她一眼,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拿起桌上的酒杯。
“饭就不吃了,”傅景琛淡淡开口,“生日快乐。”
他说完,用酒杯与顾之藜的杯子碰了下,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似乎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他对他们从小到大情谊最后的顾念。
顾之藜一动不动,看着傅景琛将杯子里的酒喝下去,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他至少是把这酒喝了,总算她的一番辛苦都没有白费。
“我让人送你走。”
傅景琛站起身来,想要让人送顾之藜离开,身体却晃了晃。
他不知道刚才喝的是多少度的酒,明明才入喉几十秒,居然就有了晕眩的感觉,有些站立不稳。
“阿琛……”见状,顾之藜立马起身扶住他。
“我忘了和你说,这酒劲度数很高劲很大的。你刚才一下子喝了一杯,会醉的。”
“……”
傅景琛伸手扶住前额,只觉得强烈的眩晕感冲上脑门。
好像一会儿在云端一会儿又在深海,周围一切都浮浮沉沉,他连眼前顾之藜的样子都看不真切。
顾之藜继续道:“阿琛,你是不是头很晕?我扶你去休息室躺会儿吧。”
“……别碰我。”
傅景琛扶住沙发,直接将顾之藜的手甩开,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不对劲…再高度数的酒,也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他不只是头晕,甚至体内隐隐有火躁动,身体也越来越热,渴望着亲密的碰触。
“…顾之藜,这酒里你下了药?”
傅景琛抬起头,用尽全力在保持清醒。
漆黑的眸像是笼上一层亘古不化的寒冰,用从未有过的狠厉目光,死死看向眼前的女人。
傅景琛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顾之藜,所以她被吓到了,一时间呆呆道:
“不…不是我,这瓶酒是阿姨给我的。”
“她知道我今天晚上要来找你,就拿了这瓶酒给我,还说一定要我和你一起喝。”
顾之藜说的阿姨,指的是傅景琛的母亲陈秋何。
“…你不知道这酒有问题,”傅景琛抬眸,声音冰冷,“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撒谎,说这是你爸的珍藏?”
顾之藜被问住了,一时哑然。
半天才咬着嘴唇开口道:“…是阿姨说不让我告诉你的,怕你会不喝。”
“你知道的,阿姨一直很喜欢我,这些年一直想让我嫁到傅家,和你订婚。”
“她今天又和我提订婚的事,我告诉她说你现在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叫施浅,她听了之后非常生气。”
“她说施浅这种人配不上你,傅家的儿媳妇只能是我。还让我今晚把握住机会,只要我们做了,你一定会对我负责。”
傅景琛深吸口气——
这的确是他母亲能干得出的事。
当年,她就是靠下药爬上了傅严的床。如今她也是想要用同样的方法,把她更中意的儿媳妇送上自己的床。
从小到大,她生他就是为了追求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一刻考虑过他的感受。
陈彦正准备回办公室和傅景琛汇报情况,就听见里面传来砰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声响。
他急忙开门冲进去,只见一瓶红酒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猩红的酒液混着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顾之藜呆呆站在一旁,像是吓傻了。
“傅总……”
傅景琛不发一言,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枚碎片握在手里。
用力握紧,尖锐的疼痛让他保持清醒,有血顺着他的手流下来,他看向陈彦。
“开车,送我回江城。”
“…现在?”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