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晚上的京城,很是亮堂。
四通八达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花灯的绚烂光芒,尤其是四处主干大街上,官府与商家铺子搭起的灯,三三两两的铺满了街道。
大街上,到处都是看灯的人群。
花枝招展的女娘、身躯昂藏的壮汉、伛偻着腰身的老头、欢呼雀跃的小童,戴着纱冠的青年,到处都是观灯的人。
午门外,皇家搭起的灯照亮了宽广的广场,站在城门楼子上向下看,灯光的海洋一下就铺展开来了。
朱祁钰双手扶在城墙上,看着眼前的光,笑着对苏城说了:
“朕今日看来,京城今年的灯比去年要多了不少,这一年来,京城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啊。”
苏城正看后面宫里的灯,闻言看了前面的灯一眼,这阵仗吧,反正比不上自己曾经看过的灯。
“那感情好,这说明陛下治理之策是正确的,京城的百姓是富裕起来了。”
朱祁钰顺着苏城的目光向宫内看了一眼:
“今年宫内的灯缩减了一些,沙湾决口,朕征调了户部的钱粮,也动用了内库,宫内能支用的银子少了不少,若不是有苏城你击溃瓦剌的缴获,朕的内库就得瘪下去一大半。”
苏城指着宫城内的一个角落问了:
“哪儿是坤宁宫吧,皇后召见命妇们的地儿,就在那吧?”
朱祁钰哈哈一笑:
“你小子,当初我逼着你成婚你还不愿意,现在跟媳妇才分开多久,就开始想念了。”
旁边的石头嘿嘿笑着说了:
“他可不是想媳妇了,老范家媳妇嫌贫爱富,想要攀镇南王家的高枝,公爷他是怕自家媳妇被丈母娘给游说走了。”
朱祁钰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镇南王是我皇家郡王,朱音埑是岷王嫡孙,未来有可能是位亲王,这可说不准,会不会把你媳妇给抢走啊。”
这时候,被朱祁钰跟石头正开玩笑的范广家媳妇,正与自家女儿站在一块儿看灯。
范夫人看着三三两两围在皇后身边的命妇,一脸嫌弃:
“都是些会巴结人的,在皇后跟前巴结,我说闺女啊,你就不知道去陪汪皇后说会子话,咱可是正经的公爵夫人啊。”
范小越脸颊微红:
“皇后身边有挺多人的,咱们也挤不过去,反正是来看花灯的,娘,这宫里的灯别提多好看了。”
范夫人只得跟着范小越看灯,左右瞧了会子,心中愈发不忿了:
“我的傻闺女啊,不是我说你,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当,当这公夫人有什么好的,皇后都不重视,你看看皇后身边,除了几个年老的,都是那些宗亲家的夫人,镇南王家的王妃,周王家的王妃,襄王家的王妃。”
“你若是入了镇南王家里,那也是正经八百的王妃,有身份能在皇后旁边落一个座位,你娘我也能跟着沾光,有个座位啊。”
范小越气哼哼的说了:
“娘你别说了,我嫁给公爷也很好呀,爹也说很好的,偏就你想法多。”
“爹的爵位才是侯爵,还是跟着公爷打出来的,若不是公爷,爹现在连爵位都不曾有,娘您就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范夫人脸一黑:
“我想啥有的没的,我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啊!”
“你若是个王妃,咱家能不能沾光不提,你这辈子锦衣玉食,衣食无忧,多好啊,受众人跪拜,这辈子都值了。”
范小越气哼哼的别过脸去:
“那是你想的,可别说是我想的。”
范夫人被气的翻白眼,她又想数落女儿两句,白盐穿过两处花灯,走过来说着:
“大嫂,皇后请您跟伯母过去叙话。”
范夫人闻言一愣,然后就喜上眉梢:
“是皇后娘娘亲口说的吗?”
说着也不等范小越同意,就拉着范小越向前走:
“我们这就去拜见皇后,白盐你也一起吧,多在皇后面前露露脸,这好处可是很多的。”
范小越在范夫人瞧不见的方向上,向白盐吐了吐舌头,满脸的无奈。
白盐微微一笑,带着两人向皇后处走了过去。
“拜见娘娘。”
母女两人向皇后行礼。
汪皇后笑盈盈的示意两人起身,吩咐宫女给两人看座,然后笑盈盈的向众人介绍了两人:
“这位是忠国公府的夫人,靖安侯府的大小姐。”
“这位是靖安侯府的夫人,也是忠国公夫人的母亲。”
众人闻言都好奇的看向两人,尤其是勋贵中的一些老家伙,对于范小越突然嫁给苏城,都是好奇极了。
“靖安侯府嫁女也太快了点儿,咱都不知道还有这典礼,靖安侯府就把闺女嫁到了忠国公府上,这可是有点太着急了。”
镇南王夫人阴阳怪气的说着。
汪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替范小越母女解围:
“这事儿是陛下赐婚,两府自然不会违背旨意,至于快,也不算快了,从有了这意向,到真正过门,也是一个月了。”
众人闻言都不好再讽刺两人,有皇后出面,不开眼如镇南王夫人,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