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暗夜笼罩大地,惟有开平城内外还有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石头全身披甲,骑在马背上,身后是长龙一般的明军骑兵。
苏城却没有骑马,只是身着皮甲,立在一处高坡上,注视着远处的开平城。
这一仗,苏城留杨信镇守宣府,亲自提兵,赶到了开平城外。
城内,黑娃统领的夜不收已经全部潜入,就等到了约定的时间,里应外合,杀破开平。
任遥站在苏城身后,看着黑黝黝的大地,心中老大不稳当的说着:
“侯爷,我总觉着您这一仗准备的有些草率,咱们就这样打过来了,这能赢吗?”
周遭几个亲卫都看了过来,同样都是一脸好奇,不明白往昔打仗都十分谨慎的公爷,这次竟然如此儿戏。
苏城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开平城:
“还有更让你们觉着儿戏的事儿,这开平城,说不定不用打,就能归我们掌控了。”
一众亲卫闻言是一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这儿好歹是兀良哈部族的地儿,兀良哈也是蒙古一大部族,当初为了占据兀良哈地区,可是跟大明狠狠的打了好几仗。
任遥更是连连摇头:
“公爷,俺不信,兀良哈人可不是这么软弱的。”
任遥话音未落,就见开平城头亮起了大片的火把,长龙般的火把照亮了大半城头,城门大开,如同长龙般的火把更是开出了城外。
刚刚说完不相信的任遥看着大开的城门:
“这是,献城了?”
苏城点了点头:
“对,献城了,葛根部与苏胡部合力,拿下了开平,投降我大明了。”
任遥顿时就笑了起来:
“我就说吗,公爷不可能如此儿戏对待打仗,原来是早有定计,这两处最早投靠咱们的部落,竟然能够拿下这开平城。”
苏城看着正迎向石头的格日勒,满脸是讥讽的笑容:
“他们当然没有这个本事,区区两个不起眼的部族,再有咱们的支持,也拿不下兀良哈的共主,还不是靠着咱们的烈酒开道,沙不丹被擒,这才能拿下开平。”
“兀良哈,终究只是一个小部族啊。”
苏城满脸都是瞧不上的表情,拿下这么个小部族,实在是不起眼了。
“余下的泰宁,福余两卫,都拿下,夺取大宁,这才算是直面鞑靼部与瓦剌部,才能算是一场胜利。”
任遥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
石头与格日勒,赛罕一行向苏城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格日勒领先跪下,向苏城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
“葛根部的格日勒向尊贵的忠国公大人行礼,愿您永远健康长寿。”
苏城摆手,打断了其余几人的行礼,问着说了:
“城内的沙尘部逆贼可肃清了?”
赛罕急忙说着:
“回国公,已经全部肃清,除了部分投降的,其余已尽数诛杀了。”
苏城对此有些不大满意:
“不要随随便便就杀人,这开平卫周遭的军屯要重新开垦,都需要用到人,你们这样随随便便杀人,到时候开垦军屯都没人做,难道把也先抓来挖地。”
赛罕格日勒一众部族首领面面相觑。
还是石头够莽撞:
“公爷放心,到时候人手不够了,俺就去把也先那老家伙给擒来。”
苏城摆了摆手:
“安营扎寨吧,今夜宿在开平城外,明日开始,整肃开平城。”
说着,苏城指着周遭:
“开平卫往昔有四屯卫,这次本将前来,虽然不一定要全开,但是军屯肯定要尽数复了,这里也不会是我明军前进的终点,今年八月之前,我要在大宁为各位庆功。”
“扫平开平周遭,我会上书陛下,将开平设为互市所在,与北方各部族于此开战互市。”
苏城的话音落下,立即激起了变化,十几个兀良哈部的首领,全都眼冒红光,激动万分。
……
京城,文华殿。
大朝会正在进行。
朱祁玉想着刚刚收到的苏城奏折,想着开平收复,大宁的收复也近在眼前,眼瞧着就要将瓦剌与鞑靼从中间切断了,也先肯定已经着急了。
“开平一地开设互市断不可取,此议大谬。”
靖远伯王骥声嘶力竭的说着,他神情有些激动,花白的头发彷佛冬日里的枯草一般,说起话来更是如同枯枝抖动。
“忠国公此奏,完全就是儿戏,开平距离京城有多远,粮草辎重运抵开平,靡费近半,若是货物运去开平,靡费更是只多不少,如此靡费,则互市之利何在?”
兵部尚书于谦出班奏着:
“臣以为忠国公此议可行,将互市开于开平,则开平就为我大明与蒙古诸部的边界,商人逐利,若是有足够的利益,我相信肯定有办法解决靡费近半的困窘。”
户部尚书沉翼也出班奏事:
“臣以为忠国公此奏可行,自忠国公到宣府,开始收取过往商旅税收以来,宣府一地,单单军饷开支一项,就接近四十余万两,若是互市设于开平,臣相信忠国公定然会有法子解决靡费过半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