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朱祁钰一巴掌拍在御案上,龙颜大悦。
“不愧是苏城,朕倚重的股肱重臣,困扰朕这么些日子的难题,到了苏城这儿,只是反手之间就能解决的问题。”
看了旁边摇摇欲坠的舒良,朱祁钰手臂一扬:
“舒良你劳苦功高, 先去歇着吧,恩,你办差得力,朕允你先修养几日,赐银。”
说着,朱祁钰把手中的两份奏折收起,递给旁边侍候的兴安:
“把咱们忠国公的折子按制流转, 让内阁批红吧。”
兴安领命去了。
第二日,内阁
辅臣领工部尚书衔, 华盖殿大学士陈循,看到面前的折子,眉毛一下就皱成一团,起身,拿着折子,到了另外一个内阁辅臣,东阁大学士领户部尚书高谷的阁房内。
把手上的折子放在高谷的桌子上,在高谷疑惑的目光里,陈循沉声说了:
“世用,你且看看,这是宣府总兵官,总领宣府、大同军务,忠国公苏城的折子。”
高谷拿起折子,看了一遍,脸色一下就变的好看起来。
“胡闹!”
高谷起身,来回走了几圈,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桌子上的折子,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忠国公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现在朝廷正处在多事之秋吗?六部三院, 因着这事儿,已经闹腾了多长时间了,他苏城竟然还想要官。”
“一个兵部侍郎的加衔就闹翻了天,他竟然还想要实授兵部侍郎,荒谬。”
陈循手指向旁边屋子点了点:
“世用慎言。”
高谷一下就泄了气,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颓废下来:
“咱们陛下啊,这是想要干什么啊?”
陈循把折子拿起,折好,语气淡然:
“世用这句话就谦虚了,陛下的心思,七卿重臣明白,各部的侍郎郎中明白,甚至是咱们各内阁,陛下也是有着心思在里面。”
“来你这之前,我问了中书舍人,这份折子, 是昨夜由内廷大珰直接送过来的。”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音,紧接着,房门推开,是另外一位阁臣,丰城侯李贤。
李贤手上拿着一份奏折,语气笑呵呵的:
“两位大人都在,这样我就不用再跑去陈大人的阁房了,这是北地宣府总兵官上的一份用兵方略,我不敢自专,拿来给两位大人瞧瞧。”
说着,把手上的折子放在了桌子上。
用兵方略?
陈循跟高谷对望一眼,后者拿起了奏折,看了一遍之后,眉头皱了起来,递给了陈循,陈循也看了一遍,眉头也皱了起来。
两人并不知兵,苏城的这份方略,在他们看来,也就是靡费钱粮,夺回开平卫、大宁卫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给朝廷增加开支。
陈循率先开口:
“这份方略先不谈,我以为用兵开平卫,大宁卫,对我大明并无好处。”
“先不说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我军能否击溃瓦剌精骑,就说占领这两城之后,辎重粮草该当如何运送?”
“宣德年间,开平卫一再裁撤,最后连开平口哨都不再保留,原因是什么?”
高谷接着说了:
“一斗粮食从京城运转至宣府,靡费两成,运转至开平,靡费则近半,这样的火耗,养一千开平卫,就要耗费两倍甚至是数倍的银钱。”
“此用兵方略,无需再议了。”
两人下了同样的论断。
李贤笑呵呵的,手指在奏折上点了点,声音平和:
“两位这是置太上皇安危于不顾,放任瓦剌人囚禁太上皇,让我大明蒙羞,让一众朝臣蒙羞啊。”
高谷跟陈循立即就不敢吭声了,这可是一顶大帽子。现在朝廷上吵的凶的就两件事,除了对面这老头加兵部侍郎衔一事,就是派遣使团北上迎太上皇。
李贤继续说着:
“不如这样,此事你我皆不能自专,不如上禀陛下,看他老人家的圣意如何。”
两人同意。
三人联袂而来,求见皇上。
在尚书房,朱祁钰接见了三人。
看着三人呈上来的奏折,朱祁钰努力压抑着脸上的喜色,问着:
“这事儿二位先生怎么看?李侯,此事你又如何看?”
高谷和陈循把自己的想法又说了一遍,不同意苏城的用兵方略,对于苏城的实授兵部侍郎,更是批判的一无是处。
轮到李贤的时候,朱祁钰挥手制止了:
“苏城于国有大功啊。”
高谷梗着脖子说了:
“国朝已经酬了其功。”
朱祁钰看了高谷一眼:
“酬其功?高先生觉着一个不加世券的国公就能酬其挽天倾之大功?”
“若无苏城两次北击瓦剌,国朝存亡与否尚且两谈,区区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