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杨洪所荐之人不妥,臣以为杨洪致仕之时不妥。”
苏城直接就开始批起了杨洪,以报当年杨洪坐视自己被阿拉知院给生生磨死之仇。
“陶瑾曾与我并肩作战,为一城主将并无问题,然宣府地处阳和一线,陶瑾并无处置此等大战的经验,若是宣府有失,是杨洪之过、陶瑾之过,还是朝廷之过?”
朱祁钰若有所思。
于谦欲言又止,不过看苏城没有说完,把后面的话又忍了下去。
苏城继续说着:
“此时瓦剌屯兵居庸关,招降沿线关隘,降者甚众,宣府有杨洪镇压,才能保证不失,若是临阵换将之时,也先偷袭宣府,宣府一失,朝廷北地沿线,尽数落入也先之手也。”
朱祁钰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这个请辞的折子可真不是时候啊。
于谦立即替杨洪争辩着说了:
“陛下明鉴,苏侯所言虽有道理,但杨洪请求致仕,并非一定要在此时,击退瓦剌之后再退,也并无不可。”
朱祁钰制止于谦继续说下去,转而对苏城说着:
“杨洪镇守宣府二十余载,劳苦功高,致仕之请合情合理,不过时机不对,人选不合,苏城你以为谁人可代杨洪?”
苏城立即开口说着:
“居庸击退瓦剌大军之后,臣可代杨洪镇守总兵官之职。”
众人闻言,全都奇怪的看向苏城,尤其是内阁大臣陈循高谷,看向苏城的目光里就满是惊讶了,这位可是陛下信重的勋贵,若是此战再胜,那就直入中枢了,怎么就要去镇守宣府了。
于谦更是连连摆手:
“不可不可,苏侯若能于居庸击溃也先,当为朝廷的定海神针,镇守宣府,大材小用,不可不可。”
朱祁钰脸色略沉,明显不愿答应。
镇守宣府,远离京城,武备之事,还要依赖苏城,让苏城远走,朱祁钰是不同意的。
苏城无奈,只得开口说着:
“上皇北狩,臣镇守宣府,方能让也先投鼠忌器,轻易不敢伤害上皇。”
朱祁钰一下就明白过来,苏城的目标是太上皇,想起舒良带回给自己的话,朱祁钰龙颜大悦,还是苏城能得朕心,于是立即拍板了。
“那就这么办吧。”
“陈循高谷,着你二人拟旨,褒奖杨洪功勋,命其再领镇守总兵官一段时间,一俟武清侯击溃也先大军,就代他镇守宣府。”
“告诉杨洪,若能镇守宣府不失,朕必重筹其功。”
……
众人散了之后,苏城与于谦一起出了皇城。
因为四武营不日就要北上,粮秣马匹、火器兵甲,都需要兵部协助调拨,而且苏城走了之后,京城防务如何安排,两人更是要来回探讨。
四武营现在共有八万余人马,算上辅兵、民夫,更是要十几万,苏城建议留一营守城,另外三营北上居庸。
于谦认为不可,居庸关虽然只有七万瓦剌兵,但是随着沿边各处隘口的明军陆续投降,卫颖孙镗之流统带的明军却是越来越多。
“四武营全部带走,后续征辟的河南、山东两地新兵会继续赶到,贵州、四川两地的都指挥使司也在连续派兵北上,如果你能挡住也先一月,京城守御绝无问题。”
于谦说着兵部的筹谋。
苏城闻言否决了于谦的提议:
“北上不出一月,我必破居庸关,击溃也先大军,各地勤王军完全没必要征召,劳民伤财。”
“河南、山东两地本就贫苦,连续抽调兵勇,民众不堪其负,万一激起民变,就悔之晚矣,于尚书要慎重。”
于谦闻言有些无语,看着苏城,好半天没说话:
“苏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谁能言每战必胜,未战先虑败,如此方能不败。”
苏城干脆利索的拒绝了于谦:
“本侯不会败,于尚书,你不需要考虑本侯会战败这种情况。”
于谦给气笑了:
“苏侯,军前无儿戏,你再是谋断三军,也免不了战场一败,一旦你败了,京城若是防御不全,那就是社稷危亡,你我都是朝廷的罪人。”
“苏侯,自负跋扈如石亨之流,杨洪之辈,也不敢言每战必胜,太宗皇帝也有北伐战败,我不能听你的,必须召勤王兵进京。”
苏城翻身上了张勇牵着的战马,向于谦抱拳行礼:
“于尚书,本侯不会败。”
……
皇城,文华殿内。
朱祁钰听着小太监的禀报,俊逸脸庞上满是笑容:
“苏卿有这个自负的资本,自土木之战后起势,凡是苏卿主掌的战事,从无败绩,即便是当日凭四千人守备怀来,也没让也先两万大军占便宜。”
“苏卿言必胜,那肯定能胜,于先生太过古板了。”
成敬在旁边持重的说了:
“皇爷,于尚书老成持国,是万全之言。”
朱祁钰看了成敬一眼,心中有些不满,但因着对成敬有些敬重,倒也没说什么。
旁边的舒良看出朱祁钰的不虞,笑呵呵的说了:
“奴才倒是理解苏侯的想法,奴才现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