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自东天升了起来,村子、远树、水塘、篱笆、哔啵燃烧的火把,都笼罩在这远远近近的乳白色里了。
前来帮忙的街坊被白盐给劝走了,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秦家喽啰还在低声叫疼,秦昌言捂着脸倒抽冷气。
老王听了秦昌言的话,满不在意的说着:
“还真是巧了,这样的巧合都能让你遇上,你不是吞了我家侯爷几十两银子,咱们商量商量,这些个银子,该怎么算?”
秦昌言立即漏着风许诺:
“我……马上补上……,二十两……三十……我这就……补……”
老王眼珠子一转:
“行,那你选个人,回去拿钱,拿不回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秦昌言闻言愁眉苦脸的看向地上躺着的几个兄弟,叫的这么惨,怕是都不能动了吧,最惨的就是秦陆,到现在都没动一下。
命谁回去拿钱呢?
秦昌言愁死了,满脸郁闷。
苏白盐提醒他说:
“那边还站着一个呢。”
秦昌言闻言脸色更苦了,那就是个地痞,自己敢让让他回去拿钱,这孙子拿了钱,转身就敢跑路,这孙子已经的爷娘都死在老杨家的管家逼债上,现在是光棍一个,拿了钱肯定跑路。
苏城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巧合,但历经战阵无数让他养成的直觉认为这肯定不对。
今晚不能让老王出门了。
没有护卫家丁在侧,自己这不能动武的缺点实在是太致命了。
苏城拍了拍秦昌言的脸:
“走吧,回家拿钱,把你几个兄弟也弄走,记住你说的话。”
旁边苏河闻听要放走秦昌言,顿时就急了:
“哥,那可是几十两银子,这孙子肯定赖账。”
“我跟他去,把银子拿回来。”
苏河跳脚,要跟着秦昌言去拿银子。
老王惊讶的看了苏河一眼,这小子跟苏城可差远了啊,要钱不要命啊。
要不武林中都说好徒弟难寻,亲兄弟都能区别这么大,果然是有原因的。
白盐拉住了苏河的胳膊:
“二哥,你不能去,老秦家的人杀人都不眨眼的,去了就没命了,你不能去。”
苏城瞪了苏河一眼,震慑住了苏河,转而眯着眼看了秦昌言:
“怎么,还想让我八抬大轿把你送回去拿银子。”
秦昌言闻言屁滚尿流的就向外爬,另外一个还完好的地痞,急忙把他捞起来,架着秦昌言,两人跌跌闯闯的就向外去了。
老王突然暴喝一声:
“滚回来。”
秦昌言心中一惊,以为苏城要反悔,转头就麻溜的跪下了,磕头如捣蒜:
“城老大你放心,我一定把银子拿回来,绝对不敢不回来,你放心我绝对不敢不回来。”
老王瞪了两人一眼:
“把地上这些个死狗拖走。”
秦昌言两人闻言大喜,一人架一个,麻溜的把几个躺尸的家伙给架出了苏家院子。
看着躺地上的十来号人,秦昌言犯难了,来的时候咋想着叫这么多人了,要是就来了俩人,自己跟牛三一人一个,架住就走了。
现在咋办?
牛三提醒着他说了:
“去老杨家借辆马车吧,老杨家总不敢不给秦爷面子。”
秦昌言一拍大腿:
“走,杨二前日才跟我在县里吃了酒,借他辆马车又值得什么。”
两人敲开了老杨家的门,暗夜里,家丁看两人的目光颇为不善。
管家听了两人的来意,没敢去向自家二少爷求证,自作主张命车夫给套了辆马车,让车夫驾车随着两人去拉人。
突然,门口的家丁把中门推大开,然后就冲了出去,紧接着,门外响起马儿嘶鸣声音,两人自外面大踏步的进来。
借着月光跟家丁打着的灯笼的光,管家看清楚了来人,是大公子跟家里供奉的武师教头,前几日出去办事,没想到竟然连夜赶回来了。
大公子杨轩看着门口的马车,疲惫的脸上带了一丝不悦:
“福伯,谁在这大晚上的用马车?”
管家急忙迎了上去,借着家丁打着的火把光观察了大公子的神色,斟酌着说了:
“公子,是二公子的朋友,说是被村里苏家的子弟打伤了,要借车把被打伤的人拉走。”
杨轩闻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人赶紧走。
旁边的武师教头走过马车旁边的时候,目光扫到秦昌言脸上的伤,突然探手,拎着秦昌言的脖领子从车辕上提溜下来了,厉声喝问:
“鹰蛇生死搏,你被华山的人谁伤了?”
秦昌言差点儿尿了,这尼玛小白脸是谁,怎么煞气这么重。
杨轩挥手制止了武师,看清楚了秦昌言的模样,这才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云淡风轻的过来。
“昌言老兄,这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怎地如此狼狈?”
秦昌言被杨轩的云淡风轻感染,心中的恐惧消去,这才一五一十的把被老王打的事儿说了。
杨轩听完,眼角余光扫过旁边的武师,见他皱眉沉思,于是吩咐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