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马关城头,文官武将惧在。
王文一身绯袍,手按城头,指着瓦剌大纛下的鹰钩鼻男子:
“数年不见,也先还是那个蛮夷样子。”
永康侯徐安语气紧张:
“虽然还是那个样子,但是这军威却更盛了。”
王文瞪了徐安一眼,语气讥讽: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尊罢了,比之马哈木,阿鲁台之流,他差的远甚,就连都督,他都不是对手。”
瞪完了徐安,王文目光睥睨四顾,声音变的高亢起来:
“上月怀来之役,也先携裹太上皇,以两万大军攻怀来,都督时领两千残军败将,败瓦剌大军于怀来城下。”
“如今瓦剌不过八万,前日一战,被都督伏击一万,射杀万户两人,于今不过七万军,我倒马关有四万军,以都督之能,今日我等不但能挡也先,必破瓦剌于倒马关下。”
王文振臂一呼,声音高亢。
张石头与谢狗蛋同样振臂高呼:
“必破瓦剌于倒马关下。”
反应过来的将军都督们纷纷高呼:
“必破瓦剌于倒马关下。”
转眼工夫,整个倒马关城头,都是高呼的声音:
“必破瓦剌于倒马关下。”
……
城下,大纛下的也先一脸恼火,城头是王文那孙子,这老不死的又在煽动军心,以前他巡抚陕西的时候就这么干,现在还是这样干。
明军的士气越发高昂了,不能任由王臭嘴再鼓舞下去了。
“攻城”
也先吩咐传令兵挥动了令旗,这倒马关城不高,墙不厚,最多两三日,就能攻下这关城。
身旁的万户手臂一挥,左近的传令兵吹动长长的号角,呜呜咽咽的进攻号角响彻军前。
几十架云梯被几百人推动,向着关城而去。
呼喝声响彻城门上下,大战开始了。
“轰轰轰……”
几架云梯抵在了关墙上,十几个军士牢牢按住,口中咬着单刀的瓦剌兵就灵巧的窜了上来。
几个呼吸之间,攀爬最快的瓦剌兵已经攀爬到了关墙一半的高度,还有着数不清的衔刀汉子紧随其后,向上攀爬着。
苏城站在望楼内,看着城下动作的瓦剌兵,吩咐旁边的胡同:
“保护好王老大人。”
手臂向下一指:
“推杆,上。”
一队明军推着粗大的杆子撞上了云梯。
“咚”
沉闷的响声在城头炸响,城头似乎有了刹那的停顿。
云梯猛然向后一倒,整个儿被撞翻了过去,攀爬的瓦剌兵如同下锅的饺子一样,噗噗噗的落了下去。
运气好的,被攻城的瓦剌兵接住,运气不好的,直接被摔在地上,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再也爬不起来了。
半刻时间不到,竖在城头的几十架云梯就倒了一半,攻城的瓦剌兵,摔死摔伤上百人。
后面跟进的瓦剌兵在百户千户的呼喝怒骂下,扶起云梯,硬顶着明军的箭雨,不畏死的重新把云梯抵在城头。
明军箭如雨下,不断有瓦剌兵被射中,口喷鲜血,哀嚎着倒在地上。
一时间,倒马关前,箭如雨下,惨嚎声掩盖了风声,血染红了城墙上下。
……
苏城居中调度镇守,进退有度,牢牢的把瓦剌大军钉在了城外。
王文没有听胡同的,不但不肯退到城下,反而就站在苏城旁边,看着苏城指挥守城,不断对苏城的调度吹毛求疵。
“就不该让奋武营下去,耀武营兵战力不足,刚才差点被那个大胡子的瓦剌百户冲上城头。”
“练武营的兵不行,将熊熊一窝,永康侯怂货一个,练武营的兵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是你这个都督麾下的兵,这练武营跟奋武营的兵差距也太大了。”
王文喋喋不休,惹火了旁边的张石头。
“来人,保护老大人下城墙,这里不安全。”
张石头一声令下,几个耀武营的兵就过来了,要把王文架下城头。
王文唰的一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语气桀骜:
“我看谁敢?”
“老子是提督大臣,总兵官不下城头,老子就陪着他在城头。”
苏城摆了摆手,制止了张石头,指着北侧一个城垛口说着:
“也先集兵攻北垛口了,石头你去守着,若是被瓦剌兵上了城,仔细你的脑袋。”
张石头瞪了王文一眼,拔刀而起:
“王三,带上你的营头,跟老子走。”
耀武营的兵纷纷拔刀,追上了张石头,向城北的城垛冲了过去。
没了拦阻自己的人,王文故态复萌,又开始对苏城的调度指指点点:
“这处应该布兵,瓦剌人正在集兵,这儿待会儿会被主攻,瓦剌人还是会打仗的。”
“恩,孺子可教也,瓦剌人集兵虽然没有攻这处城垛,攻西面那处城垛,咱们也是可以把这些兵调过去。”
王文说了一会子,苏城顺势就让传令兵听了王文的话。
不过事情有点儿出乎王文的意料,他只是下了三次令,就差点丢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