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丑是个非常圆滑,并且很懂得见风使舵的人。
否则,也无法在雄霸这种喜怒无常的帮主手下,平安无事的混了这么多年。
他见到不可一世的雄霸,短短几个交手,便在对方手中落败被杀,心中便活络了起来。
雄霸跟前的奴才文丑丑都叛变,天下会的帮众此刻哪有什么反对的心思,纷纷跪拜在地上,高呼宁缺的威名。
宁缺在天下第一楼击杀雄霸并掌控天下会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神州,这突然冒出来的人也让整个江湖武林为之震惊。
同时,天下会的新帮主,也发布新令,要拿下无双城,一统江湖武林。
连叛逃出去的聂风、步惊云、秦霜还有断浪四人人也都纷纷往天下会赶去。
东瀛,无绝神宫。
“天下会雄霸竟然死了,这宁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哼,此刻中原大乱,正是我无绝神宫夺取中原的机会。”
绝无神对中原神州早已窥觊以久,听闻到天下会的消息后,就带领无绝神宫的人马尽数乘船西渡,于登州登入,开始攻城略地,占据地盘。
中原神州,有许多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角落。
这里,有一个早已被四人遗忘了许久许久的角落。
这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野,看起来至少百亩之广,唯触目所见,却是满目苍凉,即使连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亦甚罕见,更不用说人迹了。
然后,这里真的有人迹。
只见这个偌大的荒地正中,竟有一剑简陋透风的石屋在孤零零的伫立,风不住的吹,这间石屋在毫不见断的风声下,简直像是一个曾经终生顽强奋斗,如今却要面对风吹残年的老人,看起来真的很疲倦,连一间屋子都看来疲倦,可以推想,屋子主人的那颗心,是否同样会倦。
是的。
他真是很倦。
自从遇上“剑”的那一刻开始,本来便已注定他从不言败。
从不言倦的命运。
而他,与剑,亦至此一直无法分隔,半生纠缠不清。
他与剑的关系,更像一段荡气回肠,难舍难离的爱情。
他的剑,是一柄天下“无双”的剑。
他自己,也是一个天下“无双”的人。
天下无双的剑,配天下无双的人,当然更是天下无双。
他犹记得,他五岁学剑,七岁已青出于蓝。
九岁,再以一剑成名,人和剑皆相当精彩。
直到十三岁的时候,他更自悟出一套博大精深的伟大剑道,从此以后,他和他的剑,已达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之境,也是从此时间始,他已毕生难寻对手。
可以这样说,剑,是他的生命,是他一切所有,也代表了他一生的际遇和故事。
曾经,他的生存像是只为了剑,曾经,他像是只懂得与剑恋爱。
曾经,他因为剑而得到一个江湖公认的辉煌地位,一个所有剑客梦寐以求的地位。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早已经化为逝去的辉煌,逝去的曾经。
只因为,在他已经攀上巅峰之后,在他感到无敌是最寂寞的时候。
“他”终于在他的生命中出现。
“他”,也是他一生之中最强的劲敌。
“他”的人比他精彩,“他”的剑法比他更精彩,因为要应付“他”,他感到心枯力竭,他终于尝到了倦的滋味,最后,他更背叛了他的剑,犹如背叛了一段至死不渝的情,他终于弃剑,埋名,归隐。
如今,“曾经”这两个字,已成为了一个无法捉摸的春秋大梦。
如今,仅剩下令人不忍睹目的苍凉。
就像眼前这块无垠荒地的苍凉。
然而今天,在那死寂的荒地上,在那怒号的风声中,竟像是送来了一些令人出乎意外的声音。
一群少说也有七十多头的野马,尽皆神态疯狂,似是受到了药物控制,身不由己,但见它们来势汹汹,好似要把那间小屋撞个四分五裂,屋内的他更将要殒命于铁蹄之下。
屋内的他居然未夺门而出,相反,竟还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句话。
“唉,想不到,即便我躲在这个已被世人遗忘的角落,却依旧无法令世人遗忘我。”
声音异常低沉,异常缓慢,慢的已经不能再慢。
就在数十头野马已如奔雷般驰至小屋前五尺之时,倏地,门内传出“噗”的一声。
这声音微不可闻,而门也没有敞开,然而,那数十头冲近门前的野马,竟在瞬间给剁至支离破碎,惨嚎连天,接着“蓬”的一声,数十匹野马当场鲜血涂地,在紧闭的门前空地之上,赫然被马血涂上一柄长约数丈的巨大血剑。
情况惨烈非常,血剑还不住的冒起丝丝热气。
门未开,人未现,剑未露,马却已死。
正当血剑仍不断冒起丝丝热气之际,静寂之中复响起铁蹄之声,不远处沙尘铺天,一个汉子已策马闪电驰至小屋两丈之外